只要不是那种初级小白,每个实体作家都有自己相熟的出版社。陈忠实陈老当初的作品《白鹿原》就是在人民文学出版社那边发表的,所以对于那边自然有着亲近感。
年前陈老来汉中这边办事,顺路过来看望叶晨,得知他新创作了一部长篇小说,见猎心喜的要过去拜读指教了一番。在阅读完后对叶晨给出了“后生可畏”四个字的评价。
陈老和人民文学出版社有着香火情缘,在跟叶晨商议后,决定把这部小说引荐到那边出版发行。叶晨自无不可,毕竟人民文学出版社作为一家国家级纸质媒体,不是《萌芽》这种省级媒体可以比拟的。
而且叶晨做文抄公也不是光为了赚那点稿费,他最主要的是奔着影视剧版权出售去的。《樱花恋人》的影视剧版权已经谈出去了,卖了个相对不错的价格。
所以叶晨对于最新出炉的《风筝》也给予了厚望,毕竟这可是后世谍战体裁翘楚般的存在。有了人民文学出版社这块金字招牌做背书,可以更快的吸引电影从业者的目光,方便自己提早套现。
可是叶晨更懂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自己不过是一個高中还没毕业的学生,就取得了很多入行多年的老作家都未取得的成就,这是会引人嫉妒的,同行相轻可不是说说的。
后世的德云社郭某纲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叶晨可不想像他一样,跟整个行业的人撕逼,那样就成了行业公敌了,有那工夫干点什么不好?所以他在把稿子交给陈老的时候,还特意叮嘱过,出书不要紧,标注他的实名也无所谓,无论如何不能把他的个人信息给暴露出来。
谁曾想,出版社这边竟然直接把他的照片彩印在书籍封皮的里侧了,这简直比曝光他的个人信息都要过分,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找到自己的照片的,事情有点过于玄幻了。
电话话筒里传来了陈老呵呵的笑声,然后就见他说道:
“小晨啊,这件事情怨我,我来汉中的时候,跟你们市委宣传部的屈部碰了个头,小酌了几杯。酒桌上是我说秃噜嘴了。
屈部提出,你是汉中文旅的一张名片,这次遇到这么好的展示自己的舞台,自然要帮着家乡扬名。最终实在推辞不过,我才答应了把你照片印上去,不过只注明了是汉中年轻作家。”
陈老的一番话,说得叶晨哑口无言,如果是跟屈部没有交集,他是绝对不会鸟对方这种无理要求的。可是当初钱柜卡拉OK的麻烦,都是靠着人家跟市局那边打的招呼,这才让这件事情得以圆满的解决,将陈小军和张骏一伙人,全都给送进了笆篱子,这是实打实的人情,是要还的。
所以屈部可以招呼都不打,就拍板定局了这件事,就算自己知道了,也是无话可说。因为当初叶晨的事情,人家可是亲力亲为,不光是帮着找关系,自己还特意到场,直到把这件事情处理圆满为止。人情这种东西都是相互的,有来有往才能够长久。
最终叶晨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讪讪的笑着说道:
“陈叔,怎么能怪你呢?屈部这一年多也没少帮衬我,再说为家乡的文旅建设做贡献,也是我义不容辞的事情。这次我的书得以这么快出版发行,全都是您劳心劳力的帮着推动的,我感谢您还来不及呢!”
陈老哈哈笑着,然后风趣的对着叶晨说道: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当初我可是收了你好几条巴山雪茄,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自然要尽心尽力的帮着你了。好了,不聊了,有时间过来西安,来家里,咱们爷俩好好喝几盅。”
巴山雪茄是陕西城固烟厂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研发的产品,曾入选《中国九十年代名优产品大典》,因吸后不咳无痰且物美价廉而得到资深烟民的青睐,这家烟厂位于汉中,在这里还有巴山雪茄的专卖店。
作为烟民,巴山雪茄也伴随了陈忠实先生的中年、老年,尤其是一九八三年到一九九三年这十年间。这十年间是陈忠实文学创作的巅峰期,雪茄也正是那个阶段开始抽的,且养成了只抽雪茄的习惯。从那时到临终,再好的纸烟他都不抽,只对巴山雪茄情有独钟。
叶晨知道陈老的这个嗜好,所以在他来汉中的时候,特意投其所好,买了几条带过去,当作小辈拜见晚辈的见面礼。当然这一切都只是陈老的客气话,如果他不看好叶晨,他也是不会收下的。
叶晨知道陈老今年工作比较忙,明年就是第四届矛盾文学奖公布获奖名单了,陈老正在删改自己的作品,以应对评审,这是极其耗费心神的事情。所以也没在多做叨扰,挂断了电话。
刚才叶晨打电话的时候,罗琦琦和关荷在一旁听得真真切切,罗琦琦撇了撇嘴,对着叶晨说道:
“要我说,伱这家伙就是个怪胎,别人有这样可以出名的机会,恨不能挤破了脑袋,你可倒好,矫情的要死。张爱玲不是说过吗,出名要趁早!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才二十四岁。”
关荷没有说话,而是恬静的站在一边,笑看着二人。她知道叶晨低调内敛的性子,他和周围的年轻人不同,从来都不喜欢出风头,要不然也不会每次考试都选择控分,隐藏自己的实力。
叶晨只是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而是看了看罗琦琦和关荷,开口问道:
“好不容易碰到一起了,走吧,咱们出去玩一会儿,别整天只顾着学习,把脑子都给学僵了。”
罗琦琦看了一眼关荷,然后应声附和道:
“好啊好啊,就去河滨公园吧,那里的游乐场设施齐全,咱们去那里滑会儿旱冰,跳跳蹦床。我跟林岚去过一次,挺好玩的。”
关荷有些为难的看着二人,沉吟了片刻后说道:
“我不会滑旱冰。”
罗琦琦拉起了关荷的手,然后兴致勃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