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妹之友。”蓝发女人一手负后,一手摇折扇,笑呵呵地看向了岁洱。
岁洱抱着岁岁,光脚踩着沙子,一脸茫然。
蓝发女人忽然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位身穿黑色布衣的中年男人。岁洱恍然大悟,惊喜不已:“竟然是你!”
蓝发女人再度变回了本相,得意笑答:“正是在下!”
邱意婉也猜到了此人的身份:“您就是家妹昨日结交的好友?”
蓝发女人点头,自我介绍道:“吾名诸澜,乃鲛人国国主。”
邱意婉和岁洱惊讶万分,不过转念一想,也是,除了国主之外,谁还有那份权利去假造国宝丢失的轰动大案?
邱意婉立即朝着诸澜行了一礼:“感谢国主仗义相助。”
“无需客气。”诸澜赶忙扶起了邱意婉,“方才在处理国务,没能及时来迎见二位,实属抱歉。不过请夫人放心,我的手下办事向来得力,绝不会让夫人失望。”
邱意婉:“国主倾心相助,妾身简直是无以为报。”
诸澜无奈一笑:“夫人实在不必如此客气,倒叫我不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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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意婉斩钉截铁:“国主请放心,只要能将我夫寻回,必让其替您破解斑斓大世界之困!”
过不多时,就有一侍卫跑来向诸澜禀报,已在西城门附近的广场上将盗宝贼缉拿,即刻便会押送至此地。
阿无本以为自己会被直接押送至监狱,孰料那队虾兵蟹将竟将他带到了一座临海的私人府邸。
在府邸门口,负责押送他的官兵就将他身上的枷锁卸了下去,要求他独自一人进入府邸,丝毫不担心他会在中途逃脱。
但阿无也确实没有生出任何逃跑的心思,手心里攥着的那枚小小的长命锁足以锁住他的脚步。
孤身一人穿过前院的假山水榭与亭台楼阁,阿无来到了正堂门口,与邱意婉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就意识到了,自己可能又中计了。
岁洱原本一直不明白邱意婉为何执意要将妆容卸净,又特意把原先那条淡紫色的纱裙换成月白色的素裙,直至邱意婉眼眶骤然变得通红的那一刻,岁洱才明白了,这一招真高啊,皎洁白裙配朦胧泪眼,实在是清纯脆弱,我见犹怜,玩死她哥根本不在话下!
“郎君……”邱意婉双手互绞,红唇微抿,怯生生地伫立于堂中,一双杏仁眼泪光闪烁,眼眸中蕴含着无尽不安与歉然,看起来极为柔弱。
阿无的内心再度不争气地产生了一股心疼和怜惜,硬逼迫着自己将目光移向了昨日的杀手,不断提醒自己眼前这女人是个实打实的骗子,绝不可再信第二次。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阿无面无表情地将长命锁抛向了邱意婉,冷冷道:“夫人如此神通广大,在下实在是佩服。”言毕,转身就走,毫无留恋意。
邱意婉既不去接长命锁也不去追,只是绝望哽咽:“世事炎凉,孤儿寡母步履维艰,我不过是想在这苦寒的世事中为自己和孩子寻求一份庇佑,没想到竟惹得郎君如此厌恶,我、我还不如直接死了呢!”
她的语气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悲愤,到最后还真的一头朝着门外的廊柱撞了过去,看起来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阿无虽然背着身,却情不自禁地洞开了听觉,始终留意着身后的细微末节,在邱意婉动身的那一刻他就心惊胆战地转了身,电光火石间便挡在了廊柱前。
邱意婉一头撞向了他的胸口,力气还颇大,不仅把自己撞了个头晕眼花,还把阿无撞了个牙关紧咬。
但力气不大还不行,不然无法表现出自己是真的想死。
“郎君、郎君既如此厌恶我,又为何、为何要救我?”邱意婉仗着那股头晕眼花的劲儿,顺势将身体依靠在了阿无的身上,却又做出了竭力挣扎、欲要再度寻死的绝望模样,期期艾艾地哭喊道,“我还是死了吧,免得碍郎君的眼!”
阿无紧紧揽住了她的腰,整个人惊慌失措到了极点:“你、我、我没有厌恶你,你、你别做傻事!”
邱意婉也不说话,环紧了他的腰身,将脸颊埋进了他宽阔的胸膛上,一直呜呜呜地哭,纤细又单薄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像极了一盏遍布裂纹的薄胎白瓷人。
阿无想松手却又迟迟没松手,郁结于自己的不争气,却又无法忽略内心深处的那份担忧和心疼,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愧疚,就好像自己亏欠了她许多。
岁洱抱着岁岁,姑侄俩皆看得目瞪口呆。
诸澜不明就里,凑到了岁洱身边,挥开折扇挡在了两人的脸前,悄声道:“敢问小友,现在是什么情况?”
岁洱蹙眉,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总结性回答:“妻子的谎话和失忆的他。”
诸澜:“……”真是好精彩的一家。
邱意婉娇滴滴地哭了一会儿,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抬起了水润的眼眸,满目祈求地望着阿无:“妾身并非有意欺骗你,郎君可愿意原谅我这一次吗?”
岁洱都懵了,心道:你这么直接的吗?要死要活地哭了这么大半天,最后竟然连个铺垫都没有就让我哥原谅你?我哥又不是傻子,还能看不出来你在戏弄他?
阿无当然看得出来,也很清楚这女人自始至终都是在演戏给他看,但他偏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偏就是看不得她掉眼泪,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点完才懊恼至极,自己又中了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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