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摆设整齐,阳光透过窗户投射到桌面上。陆川此时正站在一张书桌前,对面是他的老师秦夫子。
今天陆川是来跟秦夫子报喜的,即将成亲,总要让老师知道。
秦夫子基本上是原身除了父母之外,最亲近的人,也是最熟悉原身的人。
陆川病好后,总能隔三差五收到秦夫子寄来的信。一开始是劝慰他放开心胸,不再想乡试落榜的事;后来就是劝他在为生计奔波之时,也要不忘读书。
总的来说,这个夫子对原身是真的很好。陆川字体还未练成,不敢给秦夫子回信,每次收到信都是托人带话回去,表示一切安好。
所以陆川定亲后,再次收到秦夫子的信,认为一定要亲自去跟秦夫子报个喜。
可两人一旦见面,秦夫子一定会考较他的学识。陆川翻出原身做的课业和注释,连着几天死记硬背,自觉能应付秦夫子,才到书塾拜访他。
陆川刚磕绊地答完,秦夫子没有说话,室内陷入一片寂静。
陆川大气不敢出一声,他仿佛能感觉到秦夫子的不满与失望。
半晌,秦夫子叹了一口气:“看来你这段时间忙于生计,确实懈怠了不少。”
陆川羞愧低头,他哪里是懈怠了,刚卖弄的这点知识,还是他努力的结果。
本来秦夫子是打算让陆川做一张卷子,陆川借口前段时间劳作,不小心伤了手,没办法拿笔。
于是就改成了一问一答的模式,结果显而易见。
陆川小声解释道:“学生乡试后在病榻上缠绵了些许日子,病好后又为了生计忙活,看书时间确实少了。”
秦夫子也知道他这学生的情况,不好过多苛责。
哪怕他可以免了陆川的束脩,可纸墨笔砚样样都是花销,他也不能让学生为了读书活活饿死。
秦夫子不想在这个上面多说什么,便转移话题:“我看你比之乡试时确实沉静不少,不像那时候紧绷,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陆川巴不得赶紧略过这一茬,顺着秦夫子的话往下接:“许是下地劳作多了,身体强壮了几分。”虽然只有那几分菜地。
“我知你无事不登三宝殿,之前寄了那么多封信,也不见你来看我,现在来是要干嘛?”秦夫子脸上是他一贯的严肃神情。
陆川朝秦夫子笑笑,从怀里掏出一张请柬,双手奉上。
请柬是陆川找人代写的,毕竟他现在的字虽然不丑,但也拿不出手。
“学生将于两个月后成婚,届时请老师一定要赏脸。”
秦夫子想想陆川也确实到了要成亲的年纪。
他一边接过请柬,一边问:“这是娶的哪家的千金?”
陆川恭敬地回答:“回老师,是永宁侯府的哥儿。”
秦夫子皱眉:“永宁侯府?哥儿?”
陆川肯定道:“是的,永宁侯府的哥儿。”
秦夫子眉头皱得更紧:“可是哪个长辈给你定的亲事?”
陆川:“是学生自己同意的。”
秦夫子:“你可知现在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互相排斥?你一旦与永宁侯府结亲,便是武将一派,作为文官是没有出头之日的。”
陆川行了一礼:“这些学生都知道。”
秦夫子盯着陆川看了片刻,最后只能无奈道:“既然你都明白,那为师就不多说了。”
陆川展颜一笑:“谢老师!”
秦夫子看了请柬后,把请柬收了起来,表示到时候会去赴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