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真跟霍行取了东西。霍行这回要的也不少,霍家人口多,牛肉干这种东西,看着也就一点点,送的少了没面子,索性就多要一点,清空了陶真的库房。霍行看着陶真的这个小院子,似笑非笑的问:“这是你租的?”陶真一愣,刚刚光顾着想裴家的事情了,居然忘了这茬。她干笑了一声:“不……不是,是一个朋友的,我暂时放在他这里。”霍行没在说什么,显然是准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打算追究的。陶真暗暗的松了口气,一向抠门的她,还给霍行把零头也给免了。陶真送他出门,霍行走了一段,又折回来,低头看着陶真,犹豫了一下道:“如果遇到什么事可以来找我。”说完也不等陶真回答,跳上马车走了。陶真在原地愣了半晌,这才转身走了。暗处,金敏简直咬碎了一口银牙,她恶狠狠道:“双双,你别拉着我,看我不扒了这个贱人的皮!”周双双眼睛有些红,一脸的悲痛,却死死的拉着金敏:“也许……也许……不是我们想的那样。”“那是哪样?你看不出来吗?这个狐狸精一定是霍行养在外面的。”金敏非常愤怒:“连房子都找好了,谁知道他们已经私会了多少次,你若是再不做点什么,霍行就是别人的了。”“可是我……”周双双也难堪,她并没有立场去管霍行的事情。“你跟周夫人说说,她的话霍行总是要听的,再不济……”金敏眼睛一转:“去府城找找霍家人……”周双双动了心。金敏又说:“你可得抓紧时间了,霍行年纪不小了,家里想必也在给他议亲吧?只要你和霍行定下来,外面这些个狐狸精又算什么呢。”周双双长舒口气,金敏说的没错,她很早就喜欢霍行了,这个男人她必须抓住。……在林先生的引荐下,陶真见到了那位钟先生,钟先生须发皆白,留着一抹白胡子,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说起话来也很有意思,和陶真以为的那些刻板的老先生不太一样。钟先生对裴恒的绘画天赋大加赞赏,说他有当朝某某大家的的风范。面对这样的老先生,陶真就只有点头的份了,而且经他这么一说,裴恒那些鬼画符看着都顺眼了许多。告别的时候,陶真将剩下的两袋牛肉干分别给了两位先生,两位先生嘴上说着客气客气,可是手却伸的很快。刚刚收了霍行的银子,陶真手里有钱,咬着牙买了一套不错的画具,就这也花了她三两银子,陶真肉疼的看着裴恒手里的画具,出门就摸着裴恒的头语重心长的说:“小恒,你要好好学习,将来报答嫂子,知道了吗?”裴恒睁着漂亮大眼睛,懵懂的点点头。“真乖啊。”陶真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蛋:“比你二哥可爱多了。”最近天长了,陶真估摸着还有点时间,就和裴恒去了一趟菜市场,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一来是今天收了钱想庆祝一下,二来,想到今天霍行的话,陶真就觉得于情于理都该感谢一下裴二公子的不杀之恩。菜市场也没什么人了,大家都准备收摊,菜是没了,但是肉还是有的,陶真买了一只鸡,晚上炖个母鸡蘑菇也好。这个时候的鸡,饿了吃青草,馋了吃蚂蚱,真是纯天然无污染的草原绿鸟鸡,个头又大,肉质也鲜美。一听说要吃鸡肉,裴恒非常高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的陶真心都要被萌化了。关于吃,不只是裴小公子,裴家人的态度都是一样的。裴夫人看到陶真带回来活蹦乱跳的鸡,干巴巴的问:“这要怎么弄?”以往买的都是处理好的,这冷不丁的带回来一只活鸡,还真有些犯难。陶真道:“我来弄就好了。”她去厨房拿了把刀,裴夫人见她对着鸡比划了半天,都没能下得去手,毕竟是一条命,亲手杀掉还是有些不同的。裴夫人道:“要不等阿湛回来……”她话还说完,陶真手起刀落一刀砍掉了鸡的头……裴夫人“……”“娘,你刚刚是想说什么来着?”陶真转头看着裴夫人,手里还拿着鲜血淋漓的无头鸡。裴夫人看的眼晕,她移开眼睛,摆摆手,干巴巴的说:“没……没事了。”“哦……”陶真进厨房烧了一锅热水,准备拔鸡毛。胡夫人就是这个时候来,胡欣进院子就扫了一眼,没看到裴湛有些失落,不过目光很快就落在陶真身上:“陶真姐,这鸡可真大啊。”陶真笑着点头:“是啊,你看这鸡毛真是漂亮。”胡欣点头,鸡毛确实漂亮,不过她是欣赏不了,她就知道首饰衣服漂不漂亮。“你这些鸡毛还又用吗?”胡欣很想努力的找点话题跟陶真说话。陶真动作麻利的处理着无头鸡:“可以做鸡毛掸子啊。”胡欣不知道鸡毛掸子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她识趣的没问。裴夫人和胡夫人在一边说话,胡夫人带了一盘包子过来:“自己做的,送几个给你们尝尝。”裴夫人双手接过,笑道:“你们也太客气了。”胡夫人笑容真诚了几分:“说起来还要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介绍了那些活,家里的日子就难过了,家里没什么值钱东西,你别嫌弃。”裴夫人也不好说什么了,两个女人在一起聊得最多的就是家里的孩子。胡夫人看似不经意的说:“阿湛也十八岁了吧?他说亲了吗?”裴夫人一愣,随即摇头:“家里这种情况,也不想耽误了人家姑娘。”胡夫人点点头,道:“小欣和小凌都十五岁了,这两个孩子我倒是还不愁,就是老大那边……”她叹了口气。胡夫人很少提到大儿子,之前就听说胡家老大在采石场被石头砸到了,断了腿,一直在家里养着的。“你们家老大没成亲吗?”胡夫人叹了口气,神色间难掩悲伤:“一年前成的亲,姑娘也是知根知底的好孩子,本来好好的……可谁知道会出事,都怀了身孕……路上没了,老大受不了,这段时间一直恍恍惚惚才被石头砸到的。”裴夫人听的一阵唏嘘。胡家离宁州并不远,他们来这里远没有裴家人走的路多,可也到底辛苦,一个孕妇出了事也难免。“阿真也有十六岁了吧?”胡夫人忽然低声问。裴夫人点点头:“是啊,十六了,阿真是个苦命的孩子。”胡夫人饶有深意道:“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