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没发现?”贺珍仙狐疑地看了一眼贺镜龄,“难道她对你不感兴趣?你的皇帝姐夫不是每个月都要整车整车地送年轻漂亮的男宠给她吗?”
那些男宠进了公主府,就像是泥牛入海半点声响也无;还有些别的途径来的男人,竖着进去之后,就横着出来……
总之,在贺珍仙心中,这嘉琅长公主府,便是个吃人的地方。
“真没发现。”贺镜龄再度重申。
贺珍仙认真思索之后,得出结论:“那她一定是发现了你是女儿身,才肯放你出来。”
贺镜龄终于忍无可忍,将自己的手从掌中抽出,道:“娘,你就别担心了——与其担心我暴露,这个月的账单你看了?”
“哎呀,钱嘛,总是会有的。”一听这话,贺珍仙脸上立刻挂起讪讪表情,“好了,你快去找你妹妹吧,她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都在念叨你呢。”
“好。”贺镜龄答应得很快。
要不是小楼记挂她的话,她这老妈可能要得两天才能想起她。
贺镜龄站在厢房门口,叩了门,耐心等着。
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那门才缓缓挪动,探出一只漆黑杏眼:“姐,你回来了?”
“是,听母亲说,你找我?”贺镜龄挑眉。
小楼一笑,打开了门,“是,找你——”
贺镜龄跟在妹妹后面,转过屏风,便看见书桌上面开着的一本册子,上面密密匝匝写满了蝇头小楷。
那可不是小楼在认真练字。
贺镜龄发誓自己不曾起过主动窥伺的念头,某天下午她偶然进来,便瞥见那书页上面写了几句话:
“为了我们的小家,我那唯一的姐姐女扮男装去锦衣卫当值。”
“不对,她既然已经去当值了,她就不是我唯一的姐姐了。我们都有了一个大姐姐,听说叫做贺徽仪。”
贺镜龄:……
她这妹妹的少女情怀总是不一样。
“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贺镜龄坐下来,满脸倦怠,“不会还是让我帮你送信吧?”
小楼一脸放光:“正是!”
贺镜龄脸黑了一瞬,“在哪里,给我。”
不错,她的妹妹,老是喜欢写信——写信的对象她自己也不知道是谁。
一言以蔽,贺镜龄认为和网恋差不多:小楼每次写了信,就让她当锦衣卫的姐姐“顺路”将信件投递在某个地方。
小楼却迟迟没有拿过来。
贺镜龄无奈:“怎么还不给我?”
“姐姐是明日当值,”镜楼说得认真,“明早我再拿给你。”
贺镜龄撇撇嘴,“我什么时候忘记过?”
“以往万一嘛!”小楼嘻嘻笑道,一边又追问起来她昨夜去哪里了。
听闻贺镜龄昨夜在公主府留宿一夜,小楼脸上笑意凝固——
最终凝成的笑意化成了书页上的笔墨,贺镜龄不用看都知道她又会写什么。
天色昏暝,贺镜龄也该休息了。
苍穹墨色点染,一如小楼现在笔下浸出的墨:
为了我们的小家,我那女扮男装的锦衣卫姐姐在吃人的长公主府中度过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