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龄迟疑了一下,接了。
袋子里面除了药品,还有一个粉色毛绒小兔子的暖手宝,她提着袋子的手指碰到了。她拿出来,抱在手里:“怎么是热的?”她看了看,毛绒有点脏,像是用旧了的。
“不是新买的,我向店员小姐讨来的。”
店员小姐不肯收钱,谢商结账的时候多付了一部分。
温长龄站在路边,借着昏沉的光线看着谢商。
“谢商。”
“嗯。”
她欲言又止。
狠心的话说不出口,可是埋在钩吻下的酒已经挖出来了,根系已经松动,钩吻活不了多久了,她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进去了。”她把手踹进毛绒暖手袋的隔层里,低着头往朱婆婆家院门走。
“长龄。”
谢商叫她。
她总是这样,总是克制不住,又停了下来。
谢商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空闲的那只手,放进暖手宝毛绒的隔层里面:“你还在怪你自己吗?”
她的手很快就暖了。
谢商并不是个温良慈善的好人,他所有的心软、所有的好都给了她:“你连我都肯原谅,为什么不原谅你自己?”
她抬起头。
这世上不会有比谢商还懂她的人。她至今没有原谅自己,因为是她穿了阿拿的雨衣,她让阿拿淋了雨,害阿拿失去了生命,她释怀不了。
谢商轻轻抱住她:“我可以对你好,也可以给你很多,但是最了解你需求的人还是你自己,所以不要对自己吝啬。”
哪怕谢商没有好看的皮囊,没有谢家和苏家赋予他的一切,不是天之骄子,她也会喜欢他,会很喜欢他。
因为他能靠近她千疮百孔的灵魂。
“谢商。”她把脸靠在他身上,“很冷。”
谢商抱紧了一些。
暖手宝在低温的户外冷得很快,谢商没有抱很久,松开了她:“进去吧,外面有风。”
他看着温长龄走进朱婆婆家的院子里。
院子里的那株钩吻叶子都蜷起来了,恹耷耷的,不精神。温长龄停下了脚,目光定定地看着。
她把兔子暖手宝放在了桂花树下的旧竹床上,转身回房间。
“喵。”
“喵。”
还没睡的狸花猫踏着猫步,钻进它的专属小门,要去隔壁男主人家的手工猫窝过夜。
它又听见了开门声,脑袋从小门里钻回来。它看见主人走到竹床前,把那只小粉兔子又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