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紧张起来,几步跑到老人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老人被他的喊声惊醒,摸索着伸出手。周福连忙握住老人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泣不成声道:“娘,儿子来接您回家了!”
说完,他一边流泪,一边用力抽打着自己的手掌,“儿子从前不是人,娘,您就原谅我吧,跟我回家,我会好好孝顺您老人家的!”
事实上,他的泪水并非出于悲痛,而是被吓得。
王翠铃也跪在一旁,不住地抽打自己耳光。
这时,苏墨走过来,调侃道:“这不是白天的大孝子吗?怎么晚上也跑来这里表孝心呢?”
周福欲言又止,终究没敢再多说什么,转身出门寻回了白天留下的担架。
这一次,他的动作异常温柔,小心翼翼地将老人扶上担架,并将自己的上衣脱下,盖在老人身上。随后,他和媳妇一起慢慢抬起担架出门而去。
“这两个畜生!”千鹤愤怒地咒骂。
“罢了,咱们也只能做到这样了。”苏墨摇头道,“无论他们是真心悔改还是被迫为之,经历了这般折磨,他们恐怕再也不敢做出不敬之事。老人本来也活不了多久,晚年能过得安逸些,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休整一夜后,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一行人再度启程。然而,不料临近傍晚时分,突然狂风骤雨,恶劣天气使得他们离最近的城市尚有一段距离。
幸运的是,他们没走多远就遇到一个小村庄。通常来说,越是靠近大城市的地方,村镇也会相对密集一些。
于是众人直接来到村长家避雨。饭桌上,千鹤问村长:“老人家,请问最近的城市还有多远?”
村长是个六七十岁的小老头,用旱烟袋指了个方向:“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大约五十里左右,就能到达鹿城。”
“进了城就好办了。”苏墨瞥了眼乌侍郎,接着说,“进城后我会给你们一点钱,你们完全可以雇些人一起去京城。一旦可以的话,一直顺着大道走就行了。”
“谢谢两位道长了。”乌侍郎感激地道谢,以往那种傲慢的架子也在此刻荡然无存。
外面的雨愈发猛烈,噼里啪啦地敲击着屋顶。一名身形瘦小的矮个男子匆匆走出屋檐,抽出腰带,怒吼道:“这该死的运气!等着,老子马上回去取钱。一会儿一定要把本钱捞回来!”
说着,他抓起身边的油纸伞,紧紧裹住衣物,顶着风雨奔出门去。这个村子距离最近的城市究竟有多远?这个问题在他心中萦绕已久。几十年的生活经验告诉他,这条道路早已熟烂于心,不可能出错。
然而,走着走着,他感觉有些不对劲:按照常理,这段路应该已经转弯,可是前方却出现了岔路口,本应转入的小路却消失不见。矮个男子停下脚步,在周围仔细打量,神情僵硬。
“怎么回事?”矮个男子低声嘟囔着继续前行,然而无论他怎么奔跑,眼前始终是一条望不到尽头的小路,两侧高高的围墙给他带来巨大的压迫感。他不禁感到恐慌,发现后面的景色竟与之前一模一样!
他站在路中央,愈发感到迷茫无助。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一个身着红嫁衣、身材苗条的女子,手中握着一把红色油纸伞,静静地立在路边,似乎正在等待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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