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太师听言,笑容微微一滞,旋即神色凝重起来,踱步沉思片刻,道:“道兄,既如此,可需营中协助?这红砂供应可还充足?切莫出了差池,让那武王小儿寻得生机,逃出生天,否则,日后必成心腹大患呐。”
张天君自信一笑,昂首道:“太师放心,红砂阵内红砂如瀚海沙砾,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足够消磨那姬发小儿的王气。我在阵中自会小心谨慎,日夜看守,绝不许有半分意外。且那红砂每一次洒落,待到百日,定能叫他王气全无,乖乖授首。”
闻太师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狠厉与决然,沉声道:“如此甚好,道兄务必盯紧了,这可是关乎我等胜负的关键。待取了姬发首级,西岐群龙无首,便是我等挥师西进,踏平此地的绝佳时机,届时,封神大劫,我截教亦可占据主动,扬眉吐气一番。”
张天君抱拳应诺,而后告辞出营,再度奔赴红砂阵,那阵中此刻黑雾弥漫,红砂翻涌,吞噬着困于其中的武王等人,只待王气消磨殆尽,便是血雨腥风之时。
是以张天君每日以红砂洒于武王身上,红砂触体,仿若刀刃切割,疼痛钻心,所幸符印威能尽显,护住武王,使其于剧痛中咬牙坚持,静候破阵曙光。
符印能护武王肉身百日,可武王毕竟肉体凡胎,尚需吃食。
此刻阵中除了敌我双方,就是红砂黑雾,不出七日,武王已然没了声息。
而西岐城中,虽暂不知阵内详情,却也因武王被困,人心惶惶,仿若惊弓之鸟,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下。
西岐两位太后见申公豹愿意出手相助,立刻派王室子弟随申公豹到阵前相助。
这王室子弟是申公豹强烈要求的,名为相助,其实是来做个见证,看看申公豹如何大显神威,护驾护航。
申公豹带着王室子弟,来到西岐城下,直奔芦蓬而来。
待登上芦蓬,见一众阐教仙人或凝神打坐,或蹙眉低语,皆透着凝重肃穆之色。
见申公豹来此,阐教却无人上前打招呼。
只有西方教的弥乐道人,药师道人,大势至道人起身相迎。
双方相互见礼。
随后申公豹毫无怯意,施施然上前,朝着燃灯道人躬身行礼,道:“老师在上,弟子申公豹特来拜见。”
燃灯道人端坐蒲团,原本平和的面庞此刻冷峻如霜,直直刺向申公豹。
声若洪钟,满是斥责之意:“申公豹,你还敢来此!你在西岐王宫那番所作所为,我等早已知晓,实在是颠倒黑白,肆意搬弄是非,你罔顾同门情谊,更将封神大业视作儿戏,只为逞你那点可怜的私欲,胡作非为!”
申公豹闻言,神色不变并直起身来,昂首挺胸,毫无悔过之态。
反倒振振有词道:“燃灯老师,您这可就冤枉弟子了。弟子一心也为西岐安稳,为武王安危着想呐。让武王贸然涉险,入那红砂恶阵,明摆着是拿圣主性命当赌注。为了那所谓的封神大业能顺遂推进,弟子身为西岐国师,怎能坐视不管?弟子不过是道出众人心中疑虑,怎就成了搬弄是非?”
燃灯道人怒极反笑。
“哼,好个巧言令色之徒!你当吾等皆是瞎子、聋子不成?你平日里在封神之事上,处处与姜子牙作对,煽风点火,挑拨离间,如今还妄图在这里混淆视听,简直荒谬至极!”
言罢,燃灯道人拂袖而起,周身仙光绽放,气势磅礴,凛然宣告:“吾身为阐教副教主,今日便代表掌教老爷,将你这孽障革出阐教门墙!你既无半分护道之心,又屡行破坏之举,我阐教容不下你这等败类,往后你与阐教再无瓜葛,莫要再以阐教弟子自居,玷辱我教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