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
似乎抵不住眼球的痛感,傅眠蓦地阖上眼,水滴悬在他长却不翘的睫毛上,像眼泪。他长吐一口气,眉头紧蹙,自己也觉得恶心。
男人和男人…怎么可能,傅眠表情扭曲,眉眼间都透出嫌恶。
但忽的他表情一滞,眼前闪过沈熠那张显出酒窝的脸,
傅眠的脸立马涨红,睫毛微颤,水珠掉下去。
他再做不出那副嫌恶的表情。
花洒被开大,水流如瀑布一样喷出来砸在身上带来微痛。
傅眠紧闭双眼抹了把脸,他低声嘶吼着一拳砸在浴室瓷砖上,指骨传来撕心的疼痛,他却没有管,只是无力的垂下头,双唇微动,依稀可以看出他念的是两个字。
星星。。。亦或沈熠。
语调很轻,但每个字都在唇齿间咀嚼撕碎才吐出来,蕴着说不出的,磅礴的,可以把人淹没的情绪。
*
“我以为去年那件事你能处理好的,”徐雅云声音平静,“没想到这小孩到现在还给你找麻烦。”
很显然去年的事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沈熠眨眨眼,他拿起习题册问母亲:
“我和傅眠逃课这件事。。。是他告诉老师的?”
徐雅云不置可否,只说:“他只说了你那个小同桌,你是你们班主任调监控调出来的。”
刘国胜其实不相信张千帆打的小报告,他不敢相信自己班里最让他放心最寄予厚望的学生每天都逃课,当然他也是一个公正的老师,事实不是靠一张嘴说出来的,也不是根据他的想法判断的,所以他去调了监控。
结果不仅傅眠被他发现,连沈熠也被他逮着。
至于徐雅云是怎么知道。。。还是那句话,诚研高中一半以上的楼都是徐氏出资赞助。
沈熠皱眉,不知道张千帆招惹傅眠干什么,难不成又看上他哥们了?
徐雅云看着儿子,接过沈褚泡的茶啜了一口,幽幽问:
“你打算怎么处理?遇事当断则断,心太软只会伤到自己。”
她和沈熠的对话一向这么直白,她把沈熠当做大人总是平视地对话。
沈褚教他做人,徐雅云教他处事。
沈熠脸色平静,随手把练习册扔进书房垃圾桶,看都不看一眼,轻飘飘的,
“从哪来滚哪去呗。”语气并无怒意,像是吹开一粒沙。
她颔首表示知道了,没有过多的表示而是转头问起另一件事:
“周末生日你邀请朋友了吗?”
“没呢,还有好几天不是。”
“那还好,”徐雅云松口气,“那就别请了,你外公非要你这次回老宅办,这回跟你请一群小朋友过来玩玩不一样了,外公请了很多生意上的人。”
“啊?”沈熠脸丧起来,“能不能。。。”
“不能。”徐雅云打断他,“你也知道你外公什么性子,去年你成人礼随着你心意办他就很不高兴了。”
老人家观念和年轻人不一样,沈熠外公总觉得生日会不大办,不请些商场上的人物来就不正式。
他实在不理解一堆年轻人在院子做做烧烤,唱唱歌算哪门子庆祝。在早些年代高门大户里只有见不得人的私生子才办宴会不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