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保州,齐夕照下了马车进了一家客栈,他们需要停下来歇脚和采买一些必需品。
冬天来了,他们的逃亡之旅只会更加艰难,王爷娇气的很,他可不能委屈了宋扬。
宋扬跟着他一起下了马车,等进了客栈吃上热乎的饭菜,他才有机会开口问齐夕照:“我们不回都城吗?”
齐夕照高深莫测的看着他,搞的宋扬摸不着头脑。
嗯?他问的没问题吧?不回都城要去哪里?乔引还等着他回去干大事呢。
“我被永久驱逐皇城了,你忘记啦?”齐夕照眨着眼睛调笑道,他不甚在意的模样,好似那个被生活了二十几年的都城驱逐后永远不许进入的人不是他一样。
宋扬的心紧了紧,他怎么把这茬忘了。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
齐夕照眼睛转了一圈,嬉笑道:“先保密。”
宋扬不疑有他,吃完了饭菜就跟着齐夕照去客栈的房间休息。
他们大致休整了一天,趁着夜色又出发了。
夜晚的风声呼啸,像是黑夜与群星最凄厉的哭嚎,听的人心里直发毛,月亮好似不规整的劣质玉器,散发出来的惨淡月光把沿途的树木映照的宛如灰败的鬼影,让人看不真切,也感到不真实。
“齐夕照我们去哪?”为什么一定要在夜晚赶路啊?
齐夕照这回没有出去跟采舞一起驾车,而是跟他一起坐在马车的车厢里。
他看着宋扬的眼睛,展颜一笑:“讳言,你信我吗?”
宋扬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随即坚定道:“我当然信你啊,我把小命都交给你了,我怎么可能不信你。”
他坚定的眼神和话语稍稍安抚了齐夕照那颗不安稳的心。
齐夕照叹了一口气道:“我先告诉你我们接下来的行程吧。
因计划有变,我们离开保州后会前往定州,到定州后我们需要更换马车,然后再向西南出发,不会再经过东南的水路。”
宋扬表示不解:“我们越来越往西南了,要去哪里?洛阳吗?”
齐夕照点点头:“嗯,我们先到洛阳,然后再去长安。”
宋扬“哦”了一声,没有追问更多。
赶路无疑是最累人的苦差事,像是跋涉在无边的沙漠里,眼前只有永远追不上的直线,路旁挺立的树木就是沙漠里的仙人掌,植被在往后退,人在向前走,不断变换的景色让人迷乱其中,分不清虚幻还是现实。
采文没跟他们一起,所以是采舞和齐夕照轮流驾车,宋扬想跟他们交换着来,被齐夕照以他“身娇体贵”“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为由拒绝了,他只好继续待在车厢里发呆,天马行空的想一些不切实际的梦。
他侧躺着,迷迷瞪瞪的犯困。
天光破晓的时候齐夕照进来了,他隐去了脸上的笑容,可能是因为连夜赶路,所以他看起来很疲惫,眼下青黑,眼睛像是染上了晨风揉碎的暮色,里面深藏的情绪他没看懂。
“我还是需要跟你坦白,讳言,请原谅我的自私。”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