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第五百三十四章 算不清的账（第1页）

“张太太来吊唁。”突然门口击了一下云板，就有人这样传报，翠玉不由抬头，这世上姓张的人太多了，到底是哪里来的张太太。

“节哀节哀！”不等翠玉想清楚，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翠玉听到这声音，面上不由露出一丝笑，不是别人，正是张大嫂。

“原来是您，快请进。”翠玉急忙请张大嫂往灵堂走，张大嫂瞧了瞧翠玉，也要前去灵前上香，接着张大嫂才坐下：“数月不见，我还没有谢过你。”

“你说的，是令妹的事儿？”翠玉反问，张大嫂已经伸手做了个嘘的动作，翠玉看到张大嫂这样，翠玉看到张大嫂这样，也就闭口不言。

“我在这里，说的可是被家里赶出来的。”张大嫂这话一出口，翠玉就睁大了眼睛，张大嫂瞧向翠玉：“怎么，没想到我会这样说吧？”

“不，不是没想到，而是……”翠玉不晓得该说什么，而是什么呢？像张大嫂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藏头露尾，但张大嫂只是拍了拍翠玉的肩：“我啊，和上回见面时候已经不一样了，我想活得快快活活的。”

“外甥媳妇，这是哪位？”楚氏的声音传来，翠玉还来不及介绍，张大嫂就走到楚氏面前行礼下去：“这位就是张二太太吧？我的夫家，还是您本家呢。”

“原来是张太太。”楚氏上下打量张大嫂几眼，自从知道了那些马贼的巢穴被人挑了，楚氏就成了惊弓之鸟，若这些马贼的巢穴被挑真和翠玉有关，那谁晓得翠玉背后的人会怎么对待张家。

这会儿见张大嫂笑容满面，似乎只是个旧识，并不是那样穷凶极恶的人，于是楚氏也堆上笑容，对张大嫂道：“既是来见外甥媳妇，原本该好好招待，不过我们家这些日子遇到的事儿多，难免招待不周。”

“我和郑大奶奶是熟人，通家之好，倒不用这样客气。”张大嫂也是会应付人的，楚氏又打量张大嫂几眼，这才让翠玉好好招呼张大嫂，自己匆匆离开灵堂。

“这样日子，也亏得你能过下去。”张大嫂这句话让翠玉笑了笑，接着翠玉就道：“原本，我这会儿已经得到自由了。”

“你？”张大嫂这下反而不解了，翠玉轻声道：“原本，我已经要了休书，只等他那边成礼，我就可以离开。”

从此，不再是郑家的大奶奶，而是去四处走走。

“果真我没看错。”张大嫂感慨地说着，翠玉看着张大嫂：“到了这会儿，你有没有后悔，把令妹交托给我。”

“我哪里会后悔。”张大嫂语气真挚：“你既然是这样的人，那就证明，我没有看错人。”

“只可惜，我现在，不能离开了。”翠玉语气之中带着叹息，张大嫂当然晓得翠玉为何会语带叹息，到了这会儿，若翠玉说走就走，逞心如意的，是郑家族内的人，到时候，永盛号四分五裂，而郑太太也晚景凄凉，翠玉怎么忍心。

想到翠玉怎么忍心，张大嫂不由握一下翠玉的手，翠玉已经看向张大嫂：“我没事儿，既然你来了，那就去灵前上柱香吧。”

张大嫂走到灵前，上了香之后，张大嫂才咦了一声：“不是说，他新娶了，那新娶的人呢？”

“尚未成礼，她娘家不愿意她守节。”翠玉轻描淡写地说着，张大嫂已经摇头：“我最讨厌女子守节了，为何男子可以三妻四妾，而女人呢，死了一个丈夫，就要巴巴地守着。”

“原先，我也讨厌女子守节，但她，我觉得，她守节之心，出于志诚。”想到楚青宁的表现，翠玉的眉皱得很紧，接着，翠玉看着张大嫂问出了一句：“我不懂得，就是女子对一个男子动了心，他死了，就想跟着他离去，到底是对还是错？”

张大嫂不料翠玉会这样问自己，过了好一会儿张大嫂就摇头：“你做了这么多年的郑大奶奶，竟然在这件事上没有开窍。”

情从心而发，而翠玉既然问出这么一句，也就是说，她从没尝过，尝过情的滋味，自然也不会把吴唯林放在心上。

“我并没有和他相处多久，甚至，知道了他和楚姑娘之间有情，我竟然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话，翠玉的离开就会变得很顺利，毕竟郑家要的是一个郑大奶奶，至于这个郑大奶奶姓什么叫什么，他们并不在乎。

听到翠玉如此坦白地说着，张大嫂不由拍了拍翠玉的肩：“原来如此，不过如此。”

“那你，能告诉我，是对还是错吗？”翠玉看着张大嫂，又追加了一句：“我晓得，爹娘是要紧的，可是，一个男子，能要紧过爹娘吗？”

张大嫂不由为吴唯林掬一把泪，翠玉如此追问，也就是说，翠玉并不知道，情为何物。

看到张大嫂面上闪现的神色，翠玉轻声道：“我晓得，我晓得吴二爷对我有情，可是我，对他只是感动。”

也只有感动，甚至，还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当翠玉心中跳出合作伙伴这几个字的时候，翠玉就晓得，吴唯林对自己的那些心事，全都会被自己辜负，而这样的辜负，翠玉甚至不会有半分怜悯。

见翠玉紧紧地咬住了下唇，张大嫂拍一下翠玉的肩：“我不晓得是对还是错，毕竟每个人选的不一样。”

翠玉点头，接着张大嫂轻声道：“但我晓得，若能对一个人动情，也不是一件不好的事儿。”

“我晓得，只是我有时候看着楚姑娘，我会觉得，值得吗？”翠玉的话让张大嫂哑然失笑，接着张大嫂就道：“值得还是不值得，哪里就能算出来呢？”

“可我，只会算账，也只擅长算账。”翠玉喃喃地说着，因为只会算账，所以翠玉习惯地衡量，衡量别人在自己心中的重要性，然后理智地计算，计算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所以，楚青宁的举动，在翠玉看来，就是失了理智，十分不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