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向这空旷的院子。
指着东墙吩咐:“以庭院中轴线为分界,老三家的,去,你们把那一片打扫干净,留下一根鸡毛一片木屑,你们都别吃饭。”
东墙那处有不少散乱的鸡毛,都没来得及打扫,被风吹得东一处西一处,乱糟糟的很。
尤翠桃搂着周金贵,笑得尴尬,“娘,金贵还小,要不我先去房里哄他睡觉吧?”
外面日头这么大,他娘俩又没吃一口黑豆,顶着这毒辣太阳岂不是要累死?
周秋吉丧着一张脸,虽他也不想干活,但更不想媳妇孩子受累。
“娘,东墙那片就由我来打扫好了,我一个人顶得住的,翠桃和金贵身子弱,要不就算了吧?”
周春平也想跟着劝,但想到自己要受惩罚,没敢再多嘴了。
何梅见冷冷看着周秋吉两口子,“怎么,老娘的安排你们都听不进去了?”
“没,儿子不敢……”周秋吉赶紧低头,以前金贵也不是没这般霸道过,娘啥时候脾气这般大了?
尤翠桃也不敢耽搁,“听得进去!”
何梅见开口撵人,“还在这杵着做什么?快去打扫,限时一盏茶功夫,我就在这儿看着!”
“好的,娘!”
周秋吉麻溜拿了三把扫帚,带着媳妇儿子,认命地去院子东边开始打扫。
何梅见这才看向留在原地的老大家四口人,周春平仍是自觉错了的神情,旁边的冯秀竹还是一脸的小媳妇受气样。
后边两个小的则是一脸委屈。
她没急着先问大人,反倒蹲下来与两孙女平视,“宝珍宝珠乖,知道奶为什么也叫你们出来吗?”
宝珠垂着头不吭声。
宝珍脸上更加委屈,看了眼自己的爹娘,生硬地道:“因为我们做错了事。”
“哦?哪里做错了?”
何梅见继续追问。
宝珍回忆着方才的一幕,越想越难受,险些要哭出来,但奶还在问。
她一字一句吐的艰难而生涩,“我们不该拒绝,不该不让出黑豆给金贵。”
她嘴上虽这样说着,心里却愤愤不平,又觉得悲哀。
本来以为奶变好了,经过这次看来奶非凡没有变好,反而变本加厉的宠金贵了。
何梅见瞅着俩女娃都扁着嘴,再问下去就要绷不住大哭的架势。
她点了下她们的小鼻子,“不,你说错了,是不该当时没有更加奋力反抗。”
“宝珠人小反抗不了,宝珍你比金贵大,你就打他呀,打得他满地找牙,以后他就不敢惹你了。”
短短两句让宝珍宝珠惊愕抬头。
宝珠都快忘记自己要哭了,只知道奶这句说的让她好开心。
她飞似的扑到何梅见腿上,兴奋地喊她:“奶!”
宝珍愣愣看着,“奶,你……你不怪我们了?”
何梅见哈哈大笑,“我咋不怪了,怪你没有打,没有反抗,太窝囊了。”
“奶!”
第一次被这样责怪,宝珍没有难受委屈,而想要欢呼雀跃,“奶,那我以后可就要反抗打金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