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目用他们的语言说了什么,旁边一个人拿绳子把他和他女儿绑在一起,然后警告所有人不许乱动,之后就各就各位地守着这群人质,不再有任何举动。
这明显是在等着跟政府谈条件。
佩尔的无线电耳机里传来单鸣的声音:“在宾客中搜索可疑人物,但不要轻举妄动,听我指示。”
一般人质劫持事件中,匪徒会在众多人质中安插一两个自己的人,以作为最后的筹码,不过这对这些来自非洲的叛军们很有难度,因为放眼一百多个宾客,深色皮肤的人不超过五个,还有两个是肥胖的中年女人,当然,不排除他们有白种人协作的可能,毕竟利益是一股庞大的驱动力。
不一会儿,酒店外警笛通鸣。警察在酒店门外用扩音器大声喊着,要求和匪徒对话。
头目就把他们早准备好的条件说了出来,果然是针对杰森奥塔利公司来的,首先他们要求公司取消和尼加利亚政府军的军火合同,并将货送至港口,由他们的人接管,其次他们要求两亿美金的现金,准备好之后放在车上让他们的人带走。他说他会分出一半的人带着钱和武器去港口,其他人留在酒店,等到军火、现金和人都已经上船了,他们才会释放人质。头目还说,从现在开始每过一小时枪杀一名人质,直到第二天日出之前,如果没有满足他们的要求,他们会引爆整个酒店。
佩尔看了看表,现在是晚上十点多,离日出也不过六七个小时。
宴会厅里的人很多都低声哭了起来,沈长泽哭着叫了一声妈妈,然后缩进了佩尔怀里。叛军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对一个小孩儿起疑心。
佩尔靠坐在墙角,把他抱在怀里,沈长泽没有头发遮挡,无线电只能揣兜里,现在没办法拿出来,他把头埋在她脖颈间,低声道:“爸爸说什么?”
佩尔摸着他的头,假装在安慰他,用极低的声音说:“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人质里面也许有叛军的帮手,让我们留意。”
沈长泽小声说:“我觉得可能性不大,这些人根本没打算活着离开,他们的行事没有计划,把自己人藏在人质中是为了任务一旦失败寻求退路,可他们……看起来没想过退路,按他们的说法,留在酒店的那一半人,几乎没有生的希望。”
佩尔轻轻“嗯”了一声:“有道理,但是不能疏忽。”
就在叛军和警察对峙,宴会厅里的人惶恐自危之时,艾尔和单鸣正在拟定作战计划。
艾尔从巨石和科斯奇那里收到了一些叛军的信息,除去在门口被卡利他们干掉的几人之外,宴会厅里大概有二十七个人,重武器只有一挺M249机枪,拿在头目手里,标配是AK47,根据巨石从一个尸体身上捡来的枪判断,还是最次的罗马尼亚山寨版的AK,这玩意儿一打起来枪膛直蹦,瞄准性很差,看来这群叛军挺穷的。不过他们身上挂了不少手榴弹,估计背包里还有其他炸弹。现在巨石和科斯奇躲在大堂的隐蔽处,随便移动有被守在二楼宴会厅门口的叛军发现的危险。
走火还趴在排气管道里,他离叛军们很近,但是视力范围有限,而且他不敢乱动,弄出一点动静就完蛋了。
警察正在和叛军谈话,要求他们不要伤害人质,单鸣和艾尔带着人在三楼会合,寻求在不惊动歹徒的情况下下到二楼客房部的方法。
三楼去二楼一共有三个通道,一个是电梯,一个是救生通道,还有一个是宽两米有余的豪华木雕楼梯,就设在宴会厅的正中央,最后一个太过显眼,肯定行不通,但电梯和救生通道也都已经被叛军封锁。
由于他们要保护的对象是这些叛军的重点监视对象,而且叛军人数不少,采取强袭的方法很容易逼得歹徒狗急跳墙,将奥莱斯杀死,所以留在酒店里基本就是个死局,必须想办法把大部分歹徒从酒店里骗出去,剩下的再偷袭解决。
正好这时,公司的负责人也联系上了艾尔,艾尔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要求他说服政府配合,把钱和运输车准备好,诱骗半数的歹徒上车。
公司的负责人听了他的计划,觉得强袭太危险,他要求他们确保其他人质的性命安全。
艾尔火了:“确保其他人质的性命安全是什么意思?”
“在场的都是纽约有头有脸的人物,哪个出了问题都很麻烦。”
艾尔冷冷道:“这不在我们的任务范围内,我们只负责保护奥莱斯一个人,不负责当天使拯救全人类。”
负责人无奈之下请求他们配合警方解救人质,现在特警正从大楼外围攀爬进入酒店,如果他们能够配合,公司愿意提高佣金,否则一旦公司遭到起诉,赔个倾家荡产,就连佣金都付不起了。
艾尔无奈之下只好答应。
由于狙击位已经被“游隼”的人控制,美国的特警没费太多力气就爬进了大楼,特警上来了七八个人,他们在三楼会合,虽然此次需要协作行动,但这些特警顾忌他们雇佣兵的身份,而单鸣他们又瞧不上美国警察,双方之间的气氛不是很好。
特警队长是一个年近四十的特种兵,鹰目阔鼻,长得非常有气势,一上来就想指挥艾尔他们。
艾尔没有搭理他,而是通过无线电联系佩尔、弹弓和黑白机,要求他们做好准备,一旦接到命令,必须全力掩护奥莱斯远离叛军的枪口,又要求巨石和科斯奇他们想办法接近宴会厅,伺机行动。
现在比较麻烦的是巨石无法取得重武器,巨石是他们的火力手,凭借庞大的体形和惊人的力量一直扮演火力压制的角色,他是唯一一个能手持加特林六管机枪扫射还能稳住身体的,他们非常需要这样一个人来压制对方的机枪。
特警队长听了他们的计划,觉得可行,于是主动推荐了他的一个队员。
几人拟好计划,就开始分配人员,负责袭击电梯口和救生通道的人都已经就位。
特警队把针孔摄像机绑在透明鱼线上,从三楼垂到二楼的窗户外,由于目标小,没有人发现,他们从窗户外看到了里面的情形,人质全都蹲着,蜷缩在靠窗的角落,叛军有站着的也有蹲着的,看来警觉性不低。
很快就到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政府迟迟不回话,叛军头目从地上拉起一个中年男人,把他推出宴会厅:“走。”
那男人吓得直抖,好像没听懂一样看着他。
他大喊了一声:“走!”
男人撒腿就跑下楼梯,夺命似地冲出大门,门外的警察朝他大喊:“趴下!”
可已经太迟,一颗子弹穿过他的头颅,鲜血瞬间喷溅在昂贵的手工地毯上,把淡雅的米黄染成了血红,鲜活的生命在地毯上抽搐了几下,就变成了一具尸体。
宾客的情绪更加失控,产生了一阵不小的骚乱,头目把枪管指向他们,他们才忍住了哭喊。
头目大喊道:“一个小时。”
奥赖斯已经吓得脸色发青,他虽然自己没有意识到,但是他已经不住地朝佩尔的方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