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可见,颜如月有多伤心,多难受。
颜如月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会是宁泽不满蹙眉的样子,一会是族里那些长辈们张牙舞爪,要过继儿子的画面。
她咬着唇,垂眸落泪,一身红衣格外的惹人注目。
李乘风捅了捅谢砚,低声道:“哎,你看,那是不是新娘子?”
谢砚转头,对上她的杏眸。
少女鼻尖都哭红了,眼眸更是含着泪光。贝齿咬着红唇,似在克制自己不要掉眼泪。
外柔内刚,坚韧如丝。
谢砚定定的看着她,眼前闪过她笑起来的样子,她生闷气的样子,和眼前这张我见犹怜的脸重合,重重的击在他心口。
见她张口和旁边的丫鬟说了句什么,那丫鬟便急急的跑了过来,将他叫到一旁。
众位书生们也反应过来不对劲,不过他们看过去的时候只见到一抹红色的衣摆,消失在树后。
回屋的颜如月用帕子擦干眼泪,坐在梳妆镜前,等柳枝跑进来朝着她点点头的时候,颜如月立即恢复了往日的模样,镇定自若的道:“补妆。”
苏晴柔虽不知怎么回事,但是立马上前帮忙,重新上了遍妆,抹了口脂。
丫鬟将如意瓶放在颜如月手里,她低着头坐在榻边,任由苏晴柔将红盖头盖在头上。苏晴柔心里暗想,还好宁泽回来了,否则此事很难收场。
苏晴柔缓缓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院子里忽地吵闹起来。苏晴柔按住颜如月,她走了出去。就见院门口王氏正在大声叫喊着什么。
“大喜的日子,伯母这是做什么?”苏晴柔脸上堆了笑意上前问道。
门口的婆子松开王氏,王氏一步踏了进来,眼睛往屋里觑,“不是说那个宁泽跑了吗?月儿这婚事也不能成了,还在屋里做什么?”
苏晴柔笑意冷了下来,“伯母说的哪里话,马上就是吉时,还请伯母到前厅观礼。”
王氏不忿的哼了一声,嘀咕了一句:“装什么。”
说完,她转身走了。
她倒是想看看,此等难堪的场面,她颜如月要如何收场!想到前厅里的安排,王氏眼眸闪过精光,心想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
待到了前厅,只见已经有很多族人在了,老族长更是板着脸不怒自威。
“德春,”老族长叫颜德春,“新郎官怎么还不来?”
眼看着就到了吉时,莫不是真如王氏所说,那新郎不想娶亲,跑了?
若真是如此——-
老族长摸摸胡子摇着头,那还是早点过继个儿子,好好教养吧。
厅堂里坐着众位颜家长辈,他们也从王氏那里得知发生了何事,不由得在心里暗自盘算着合适人选。
颜家产业极大,眼看着颜如月婚事也吹了,而且丢了这么大的人,料定城里也无人会再娶她。所以过继来的孩子便是颜家唯一的继承人。
这可是块大肥肉,谁都想上前啃一口,因此都各怀心思。外面吵吵闹闹,厅堂里一片安静。
王氏捂嘴偷笑,颜老大皱眉看她一眼,王氏才收敛不少。她推了推小儿子颜青松,让他过去颜德春那里。
等过了今天,自己这个小儿子可就得管颜德春叫爹了!正好族里人都在,当场就能成礼做个见证!
颜德春急的额头冒汗,他掌管的生意甚至涉及到京城贵人,都没觉得有今日事情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