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昨日才成的婚,今日就赶着来军中作甚,大可不必如此操劳,有我楚延在,殿下死不了。”
此人惯来这般口出狂言,贺云年睨了他一眼,并未应声。
“先前我所书药方,只能暂缓你体内之毒,若想完全解毒,还需找到北戎特有的赤骨马之血做药引。此马乃北戎独有,在上京恐难寻到,先前抓获的那名北戎细作供出什么没有?若实在不行,我还得亲自去一趟北戎,替你将药引找到才是。”
楚延顿了顿,又继续道,“眼下我只能用西域烈火马之血先代替着,一会儿我亲自去你府上煎药,这药引难得,可千万不能煎坏了。”
贺云年扫了楚延一眼,满脸似写着“信不过”三个大字:“若你一早能将药煎好,本王昨日也不必受毒发之苦。”
“昨日?那可不是殿下的洞房花烛夜?”楚延诧异。
陵王并未应声,表示默认。
“殿下什么时候也学会口出狂言了,还是对自己的大夫。”楚延不满道。
先前贺云年毒发之后,最少需休息上整日,有一次甚至卧床三日,若真如他所言,昨日毒发,今日哪还有力气在此练兵。
您现在阅读的是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替嫁后王爷对我真香了》6、第6章(第22页)
“本王何时扯过谎。”贺云年神色如常道。
楚延观贺云年神情不似说笑,转念一想又觉蹊跷,便问道:“既是毒发,昨夜为何无人来寻我?还有,洞房花烛夜毒发?那么敢问殿下,你那王妃可还活着?”
贺云年并不接话,只冷冷觑他一眼。
楚延看了眼贺云年脸上云淡风气的神情,心头一紧,嘴里低低说了句“不会真死了吧?”转头看见杨锋一脸平静地站在边上,忙问道:“你快说呀!”
“昨夜殿下毒发,是王妃亲自施针,替殿下抑的毒。”杨锋回答得十分平静。
楚延先是长舒了口气,接着脸上一阵风云变幻,惊愕地半晌没说出话来。
贺云年毒发时是何状况,他可是一清二楚,先前在北地时,每次毒发都是他亲自在场医治的,他左臂上的未褪的伤疤,便是贺云年毒发时误伤他留下的。
贺云年所中之毒名为“玄虱”,乃北戎特有毒药,毒性极强,且毒发时日不定,毒发之时不仅全身钻心蚀骨的痛,还会使人产生幻觉。
北戎擅毒,当时贺云年中箭之时,楚延已立即帮他清理伤口,敷药解毒,才消了那箭矢上一半的毒性,若非如此,恐怕如今已性命难保。
外界所传流言,虽有刻意夸大之嫌,但也多半为真,楚延此时回想起前几次他毒发时的状况,尚有些心有余悸。
听杨锋所言,昨日才刚嫁入王府的那位凌王妃,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只三两下功夫,轻而易举地就把贺云年搞定了?
楚延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贺云年已行至营帐之外,全然不顾他面上惊愕的表情,只从袖中拿出一张药方,交到楚延手中:“看看这药方可有何不妥之处?”
楚延低头快速扫了一眼,这药方与他先前所书内容几乎完全一样,只差了一味药引而已。
药方上字迹清秀,显然出自女子之手,楚延抬头:“不要告诉我,这药方是你的那位王妃所书?”
贺云年颔首,没有再问,单从楚延面上惊愕的神情来看,已知这药方应是准确无误的。
“你那王妃什么来头?不说是许太后强行塞到王府的眼线吗?怎得还会行医解毒?昨夜居然能从你手中活下来?”
楚延一连问了几个问题,贺云年均未作答,他只需知道,安阳侯府那位替嫁的嫡女是个可用之人,足矣。
如此最好,他们二人各取所需,他也不是恩将仇报之人,待解毒之后,他自会如她所愿。
“既是如此,我今日就不去你府上煎药了,解毒之事不宜再拖,你的那位王妃,有几分功夫在,”楚延将药方交回到贺云年手中,“我得抓紧时间去一趟禹州,再寻些其他这方子该用的草药,三日后返回。待回京之后,我再亲去一次北戎,千难万险也会帮你将那药引找到。”
天色渐晚,冬日上京严寒,瞧着外头的北风,似要下雪一般。
贺云年将视线落在远处,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女子身着喜服,唇红齿白的样子,跟着低低应了声“好”,便大步迈出了营帐,策马返回王府。
**
洞房花烛后的第二日,凌王还是径直回了自己往常所住的院子,丝毫没有半点要圆房的意思。
清风院中,裴茵也一脸淡然地坐在桌前翻看医书:“丹竹,明日去国公府给庞吟传个话,邀她至御安堂一叙,刚好我们也去那里采办些药材回来。”
御安堂是江家在上京开得药铺分铺,离开扬州之前,外祖母曾交给裴茵一块菱形玉佩,药铺掌柜看了之后便知她的身份,外祖母还交代过,若想传递家书或是在京中遇上什么麻烦了,可去御安堂中找人帮忙。
裴茵将玉佩拿出,放在掌心轻抚了两下,眼前浮现出外祖母慈祥的脸庞,她在上京能遇上什么麻烦,即便遇上了,怕是御安堂中的人也解决不了。
不过,这全然是外祖母的一片好意,虽说帮不上大忙,但御安堂每月需从扬州采购一批药材,也需从上京运送药材去扬州,这一来一回,能传递几封家书,也是好的。
思及此处,裴茵提笔,给外祖母写了封家书,信中只字不提在侯府受到的苛待,也未提及有关凌王的任何事,只言自己在上京一切都好,请外祖母放心。
江家在扬州经营着几家药铺,生意在当地还算做得不错,不过外祖母如今年纪大了,身子也愈发不好,如今江家的生意多是交给嫡孙,也就是裴茵的表哥江书衡来管。
若是写信回去,必会先经过表哥之手,裴茵想起她离京前表哥欲言又止的样子,执笔的右手顿了一顿,罢了,还是先写信回扬州报平安要紧,其他事情,她也顾及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