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笑道,“没什么想要的,我现在一切都很好。”
“你不想进城?我叫我爸妈给你找个工作。”
林玉摇摇头,“乡下挺好的,宽敞又自在。”
刑莉麻爪了,这么大的人情该怎么还?算了,回去跟爸妈说吧,他们也喝了鸡汤,让他们自己还人情去。
林玉性格温柔,刑莉这样调皮刺头的小姑娘到她面前,都不自觉地说话小声起来。在穆家吃完午饭,叔侄三个端着他们家的大砂锅回去,刑家人都等着他们端回去的砂锅开饭。
刑莉大声说,“喝鸡汤可以,记得去还人情哈!”
“还,都还,祖宗,快把鸡汤放下,别摔了。”
靠着养生鸡汤,两家人就这么有来有往的,关系倒是越处越好,这个年呀,大家都过的开心。
穆家村的人因为早前把家里的钱和肉拿去囤了粮食,这个年虽然不像往年那样桌上有肉吃,但是想到用肉换回来的粮食都安稳的藏在家里,这个年也过得很安稳。
春节很快过了,出了正月后天气逐渐回暖,大家伙期待的春雨,磨磨蹭蹭到了清明时节,也无一滴。
地头的老农们不禁叹息,老天爷连一点活路都不给了吗?
按照节气看,往年清明节前后很少有不下雨的时候,今年不仅没有下雨,清明节一过气温瞬间升高,原来还奄奄一息的油菜和麦苗,彻底偃旗息鼓了。
河里没有水浇地,连家里的井水都快见底了,穆家有族谱记载,在这芒山下历经几十代人,生活了几百年,第一次碰上这样的天灾。
山上的小水潭彻底干涸,接到家里的竹管再也流不出一滴水,穆继东每天都要去山下挑水回家。
穆清心里紧张起来,这可不是好预兆。按照史记里记载,每朝每代,灾害都是齐发,旱灾连接的可能是洪灾可能是瘟疫,也可能是虫害。
穆继东叹气,“咱们真是大意了,想到缺粮食,怎么没想到缺水呢?”
林玉也忧愁,“再这样缺水下去,家里的老母鸡保不住了,咱们养不起了。”
“别说鸡,村里的猪都要干死了。”
穆解放这几天天天往县城跑,还等什么,救灾啊!其他几个村的大队长也都往县城跑,县城那边只有一句话,无能为力。
“实话跟你们说吧,咱们这边还算情况好的,外头好些地方,去年春天就是咱们这样的情况,还不知道这一年他们怎么过来的。”
怎么过?树挪死,人挪活。走不动的老弱病残饿死渴死,还能动的就去其他地方逃难!
穆解放回到村里,把大家召集起来,他们要自己想办法自救。他们村唯一的出路,在山上。
穆家村的壮劳力们,拿着武器成群结队地上山,穆继东也要去,穆清拉着不放,他只要敢走一步,穆清撕心裂肺地哭。
穆继东喉头哽咽,“闺女乖,爸去深山给你背水回来!”
穆清终究是没拦住她爹,她爹一走,穆清晚上睡不安稳,林玉也睡不着,整夜整夜地抱着闺女哄。
“不好了,不好了,我们碰上了野猪群,穆国柱腿撞断了。”
“穆二娃吐血了!”
“大夫,赤脚大夫在不在?”
“快来人啊!”
林玉抱着闺女冲出去,只见十几条火把组成的火龙从山上下来,黑沉沉的大山像只凶恶的野兽,闪烁不停的火光像是岌岌可危的命运,闪烁的火光之下,担架上躺着的人的哀嚎声,在夜色中分外凄厉。
外面一喊,穆清马上就醒了,林玉拦住闺女的眼睛,穆清努力挣开,瞪大了眼睛,她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