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的人颤抖着眼睫睁开,弥散的眼神相比之前清醒了点,但依旧浮浮沉沉,眼尾也湿漉漉的。
力气似乎回来不少。
这一按,就是鼻尖对鼻尖的距离。
傅灼枭跟他对视,心跳激烈:“干什么?”
“继续。”
破锣似的嗓子艰难吐出两个字。
“继续?”傅灼枭重复一遍,好笑地问,“你行吗你。”
男人不能说不行!
瞧不起谁呢~
“你是不是要回去了?”见持久性一发下来,车子没脏,脏的完全是自己,沈簌心态少见地有些崩,“你是不是要回去了,你现在就要回去吗?”
“那不然,还让你留在我车里过夜?”
傅灼枭伸手拿过一旁大衣外套,说话时瞧都没瞧青年一眼,侧颜看似冷峻又决绝,只有隐隐颤动的睫毛暴露了他此刻并不安定的心绪。
不行。
“我明早还有通告,你爽够了就下车,以及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以后别再纠缠我。”
不管沈簌身上发生了什么,他都不能被影响。
沈簌小嘴嘟起:好一个提裤无情!
他心说算是看清主角攻真面目了,不过没关系,你渣,但我脸皮厚啊,于是深沉开口道:“看在我们的关系都成负距离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许告诉别人哦。”
“其实刚才在包厢里你也看到了,我差点摔倒脸砸啤酒瓶上,是因为我有锐物恐惧症,从小就看不得尖锐的东西。我很害怕。”
“什么负距离。”傅灼枭眉头抽搐,“注意你说话的方式。”
沈簌哦了哦,又强调一遍:“我有锐物恐惧症。”
“所以?”傅灼枭对他突然讲起自身病史只觉得莫名其妙,“我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
他原本声音冷漠地说着,呼吸倏地一滞,低头往对方手背僵硬地看去。
沈簌也在看,看似淡定的表面下睫毛乱颤,感觉像是握住了一把火,掌心烫得出奇。
他连着五六秒没说话,空气也就死寂了五六秒。
接着男人沉怒的嗓音从耳侧劈来,“你——!”
“好大一朵尖锐的金针菇啊!”
呐喊完这句,沈簌在下巴手动开花。
傅灼枭:“……”
一时间,车里安静地像在闹鬼。
见人似乎丧失语言能力定格在了原处,沈簌眼睛飞快眨两下,心想激将法多半管用。
“这才过了多久,半小时……哦不,十分钟都没有吧,傅影帝,你是不是不行?”说着戏精附体,“你这size,啧,尖锐得伤害了我——啊不行我不能看!你赔我精神损失费!”
此时他还不知道,这波对于男人来讲伤害性很大侮辱性极强的挑衅,换来的会是怎样的恐怖效应。只能看到对方死死地盯着自己,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下来,到最后居然是笑了。
沈簌:倒也不必笑得这么恐怖……
“不赔也行,我可以申请个医保。”沈簌拍打他的肩,硬着头皮,“放心,我不会嘲笑你的。”
傅灼枭终于有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