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太宰治笑道,“或许是什么人偷偷放进衣柜里的呢?”
话音落下,织田作望向了好友的眼眸。
那一双鸢色的眼眸内是带着笑意的,而这一层笑意又好像只是浮于表面,清浅得像是水池上的浮游生物,只要轻轻一吹就会被吹走。
“嗯?”太宰治歪着脑袋,笑容依旧。
织田作收回自己的视线,“不,没有什么。”
平常又不是那么日常的星期一就这样过去了。
随之而来的是星期二,星期三,星期四,星期五……
日复一日,除了偶尔时候蹦出来企图毁灭横滨的奇怪人员,日子依
旧是那样重复。
只是,好像有点奇怪。
在横滨的温度终于回升到不需要戴上围巾的时候,织田作之助意识到了。
有点奇怪。
他将藏青色的围巾折叠,重新用讲究的袋子包装好。在准备放回原位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变得空荡荡起来。
并不是这个房间内少了什么家具电器,也不是衣柜内不见了什么衣服,更不是今天的行程出现了纰漏,而是一种更加深层次,看不见也摸不着,却无比重要的事物。
他再次将围巾从袋子里拿出来,找到了那一只白色的三花猫。
这一条围巾,是在哪里买到的?是什么时候?三花猫是谁绣上去的?
不知道,完全不知道。只要回忆,便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
在脑海中,所有的记忆都带上了颜色,除了这一块记忆,仿佛被挖去了,只有空白。
织田作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依旧无法开口。
那些从胸腔之中疯狂挤压的情绪突如其来,又好像早已埋伏,就这样在从心脏溢出来,不断升腾蔓延,然后从喉间涌出,在到达唇齿时又消散成了呼啸的寒风,将所有想要说出口的话语都吹散了。
在这个很平常的,星期六的清晨,织田作意识到,自己遗忘了一个人。
“诶,织田作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吗?”太宰治惊奇地说道。
他将一颗草莓味的糖果丢进嘴里,然后递给了织田作一颗,“味道还算不错哦,织田作要试一试吗?”
织田作之助没有拒绝,接过了糖果。但是他并没有吃,而是放在掌心中,静静地端详。
“太宰,你知道这个人吗?”他问。
被询问的太宰治稍稍瞪大了眼眸,“唔,真是令人困扰的问题,我到底知不知道呢?”
青年苦恼状地用手撑着下巴,又吃了一颗糖果。
“就算知道了,织田作能够想起来吗?”太宰治笑道。
“也许这个人很叫人讨厌,所以被织田作主动忘记了。”他说着,停顿片刻,又说:“指不定呢?”
“是太宰那个讨厌的人吗?”织田作问。
这个问题令太宰治沉默了。
琥珀色的液体被装在酒杯中,然后又因为青年晃动酒杯的动作不小心溅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