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林修竹,此时也听出点不对了,追问道:“为什么啊?你们是毁了它的窝,还是抢了它的崽?”
秦瑜苦笑一声:“我们什么都没做,那个时候我们正在周队他们的保护下,等待撤离。”
这时,已经初步填饱肚子的苏则开口了:“你们什么时候进的山?”
秦瑜:“4月1日。”
苏则:“进山做什么?”
秦瑜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野外科考。”
林修竹噗呲一声笑了:“姑娘,你撒谎的水平有点烂。”
秦瑜抿抿唇:“抱歉…涉及机密我不能……”
“都这个时候了,也无所谓机密不机密了。”
“老师!”听到这个声音,秦瑜一下子站了起来,转身看向洞口。
那里站着一位年逾六十,气质卓然的老人。他身高不到一米七,皮肤呈古铜色,身材削瘦却并不孱弱,相貌普通但眼睛异常明亮温和,令人观之可亲。
正是卫风棠院士。
“老师……”秦瑜看着卫风棠,声音颤抖,泪光涌动。在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又有了靠山,可以安心做个学生,不用那么坚强,也不用强忍恐惧和悲伤。
卫风棠同样眼中有泪,沟壑般的脸上隐约有泪痕。他走到秦瑜身前,看着她背上树枝的断口,抖着手想摸,又担心碰疼她,眼中尽是心疼。
“疼吗?”
听到这句话,秦瑜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决堤般落下:“老师…周队死了……被那头熊…那头熊……它还融合了…周队的声带……”
秦瑜在卫风棠面前失声痛哭,边哭边述说着之前的遭遇,就像是和家长告状的孩子。
直到十几分钟后她才稍稍平静,哽咽着说:“……等我醒来…那头熊已经死了……是苏则救了我们……”
听到这句话,卫风棠转身看向苏则和林修竹:“谢谢你们,世道艰难,能在这个时候伸出援手,十分不易,万分感激。”
说着,这位老者郑重其事地对着苏则和林修竹鞠了一躬。
秦瑜见状连忙跟着躬身致谢,看得林修竹满身不自在,几步躲开,嘴里慌乱地念叨着:“不用…没事……我也没做啥……您太客气了……”
说着他偷瞄了苏则一眼,却发现这人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一点也不避讳地接受了老人的致谢。
也不怕折寿……林修竹腹诽着,强忍想把腕足藏起来的冲动,故作淡定地左右看看。
他其实有些怕卫风棠,原因很简单,他怕自己被这位老者抓去切片。对方昏迷时,只是个人畜无害的老头,但醒过来的这位,那可是国家科学院院士!
怎么突然就醒了……林修竹心里嘀咕着,忽然眼睛一亮,反射性地用腕足卷起他刚才坐着的露营椅,绕过火堆放在了卫风棠身边。
“您坐……”
椅子还没放稳,他忽然反应过来,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刚还怕被人切片,现在就把章鱼脚往人家跟前凑,傻不傻啊!
卫风棠低头看了一眼,正要道谢,就看到那根腕足嗖地一下缩了回去,没放稳的椅子原地晃了两下,啪嗒一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