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全望着手里的低标准方案,感到头大,即使按照这个标准执行下去,最多也就一些大型养殖场有实力完成,而那些说大不大的养猪场,恐怕还会处于徘徊犹豫中。
那么最后的结果,还不是方县长想看到的。
看到张国全开心不起来的样子,夏素娟给他出了一个主意。
“不如让他们到银行贷款。”
“贷款?”张国全不太看好,愿意贷款的话,他们早都去贷了。
夏素娟解释说:“你要知道他们想贷,是贷不出来那么多的,还有,等猪瘟过去,他们后续恢复养猪场的生产,也需要资金进行投入。”
“所以呢,他们又如何贷款?”
就算他们有贷款的需求,好不容易贷出来一点,自然要把资金用到恢复生产上,而不是用于养猪场的整体改造。
钱要花到刀刃上,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而夏素娟接下来的话,让他突然有了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
“还记得候行长吗?”
张国全点头,他当然记得,当初任职矿长期间,矿场需要一笔资金扩大生产规模,而恰巧黄永康也需要一笔资金建立钢厂。
仔细回想一下,记忆犹新啊。
当初候行长答应好的资金,却被黄永康使用手段截了胡,在大金牙的帮助下,给候行长前妻办了孩子入学的事。
那时以为候行长出于感恩,最后同意放款,一放就是一百万,当时没察觉,现在肯定明白了。
之所以一下子放那么多,是黄永康的主意,引诱苏锦城拿着这一百万投入到矿场其它附属项目,让苏锦城的野心膨胀起来,但后续资金,候行长却不给跟上,导致苏锦城负责的项目资金链断裂,县里不得已出让了矿场股份获取资金。
现在看,这就是黄永康给下的一个套,由此衍生了一系列可怕的后果,苏锦城对项目监管不力被处罚,而他张国全也被撤掉矿长一职。
黄永康老谋深算,张国全只能感慨技不如人,没看清背后的阴谋,一切行为除了黄永康,当然还有候行长的参与。
对他来说,候行长同样是敌人,和黄永康一伙的。
为此,他一直耿耿于怀,可能老天爷有心,竟然让他又和黄永对抗了一次。
靠着谨小慎微,以及苏锦城和齐立冬的帮助,他成功战胜了一次黄永康,将焦煤厂驱离出杨家庄,钢厂进行停业整顿。
黄永康想靠贷款资金拿下商业街的想法,也随之落空,而张国全正为此努力促成。
由于黄永康的钢厂停业整顿,或许总行考虑到风险,也或许是考虑到省城日报的影响力,对黄永康不再提供贷款资金。
候行长也没了办法,他在平山县虽是一把手,可也要遵从总行的决定。
“候行长找到我,想给我们提供贷款资金。”夏素娟说了一句。
“哦?还有这样的好事?他又想下什么套?”张国全想起以前的事,仍然心有余悸,对候行长时刻保持警惕。
“这次是你想多了。”夏素娟温婉的脸庞上挂着笑容:“银行守着一大笔资金也想放贷,钱只有跑到市场,才能让经济充满活力,但前提也得符合借贷条件,一味的放款,最终收不回来,岂不是打了水漂。”
张国全懂这个道理,但这些话又和养猪场的整改有什么关系?
很快,夏素娟给出了答案。
“失去了黄永康这个大客户,这不,候行长主动来找我,你都不知道,从来没见他那样低声下气过。”夏素娟现在想想都觉着不可思议,好歹是一个行长,犯不着向她低姿态,或许是因为张国全近段时间的名气吧。
原来侯行长来过,张国全想了一下,估计总行给他施加压力了。
“候行长说的特别好听,说商业街最后一定是我们的,等项目落实下来,一定去他那贷款资金。”
张国全失笑道:“晚了,咱跟别的银行已经联系好了,人家在咱最困难的时候,仍然愿意给资金上的扶持,一切都谈好了,只等商业街项目落实,咱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转而和候行长合作,那样太不讲诚信了,人家怎么看我张国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