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来雁城做甚?”苏翰举的营帐内,文不武艺高人胆大,受邀前来做客,一个手下都没带。
文不武喝了口酒,吃了口菜,而后漫不经心地回道:“还不是因为你们没用,大牙军解决不了,叛军也解决不了,以致于雁城岌岌可危,让我们大当家的身陷险地,狼崽子们不放心,特来接大当家的回家。”
“邬之秋来雁城做甚?”苏翰举闻言眼睛微微眯起,闪出两道精光。
文不武给自己把酒杯满上,挑起眼皮看着苏翰举,道:“老百姓日子没法过了,又到了替天行道的时候。大魏王朝是怎么亡的,你们苏家好像已经忘记了。”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他说起来毫无顾忌,并且还是当着苏氏皇朝王爷的面。
苏翰举也不生气,只是道:“天灾肆虐,非人力可抗拒。”
“天灾不假,但并不能成为你们不作为的借口。既然你们不作为,就别怪我们替你们作为。”文不武冷笑道。
苏翰举没再接他的话,转而问道:“雁城危机已经解除,怎么还不接你们大当家的回家,留在这里做什么?”
“老驴被你们的人骗去当打手了,大当家的想再等他几日。怎么?不过是十万铁骑而已,你手握几十万大军,还怕我们不成?”文不武笑眯眯地问道。
苏翰举目光一沉,道:“十万铁骑战力可抵我几十万大军,如猛虎睡在榻前,你说我怕不怕?”
昨天他彻底领教了天狼山十万铁骑的凶悍,每一个人都骁勇善战,以一敌十并非夸张之谈。这让他心里十分不踏实,忍不住去想天狼山培养出如此凶悍的部队意欲何为?
“怕就点上熏香,睡觉的时候应该能睡得踏实些。”文不武端起酒壶起身,朝苏翰举笑了笑,接着迈步离去。
苏翰举望着文不武离去的背影,沉默了好一会后,低声自言自语叹道:“当年大哥执意不肯剿灭天狼山,希望不会变成养虎为患。”
……
大牙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到了雁南,传进了反王魏光复的耳朵里,气得他暴跳如雷。
“陛下,大势已去,退兵吧。”夏侯宏远跪伏在魏光复面前,虽然心里有万般不甘,可是理智告诉他,没有大牙军在雁北牵制,凭他们一己之力很难再对雁城造成威胁。若是等雁城守军收拾好雁北的战场,配合白云城支援过来的几十万大军,他们一定不会再只守不出,肯定会出城迎战,到那个时候再收兵撤退,损失将不可估量。
“退兵?你在说笑吗?!”
然而魏光复完全无法理解夏侯宏远的提议,听见“退兵”二字,禁不住气急而笑,对着夏侯宏远斥吼道:“我们已经攻下三座外城,胜利就在眼前,你竟然要退兵?雁城城内正在闹瘟疫,逢此天赐良机,你竟然要退兵?是本王耳朵听错了,还是你夏侯宏远吓破了胆?”
“陛下——”
夏侯宏远刚想明理劝说,却被魏光复拂袖打断,冷声喝道:“无需再说,本王绝不会退兵。谁再敢言‘退兵’二字,就以蛊惑军心之罪军法处置!将军若是有时间,不如多想想破城之法。下去吧。”
“臣——遵命!”夏侯宏远伏在地上无声叹息。知道魏光复是被眼前的微小胜果蒙蔽了双眼,眼下说什么他恐怕都听不进去,既如此就听他任他吧,让他吃吃败仗,尝尝苦头,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
“前辈,所言当真?!”
夜晚,城主府书房里,戚无为一下从椅子里跳了起来,表情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司徒清,他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哎,虽然老夫也悲痛不已,不愿相信,但悲剧已生,我等也只能心怀悲痛坚强面对。”司徒清一脸悲伤地哀痛道。
他面颊苍白,脸上多了许多皱纹,比初到雁城时显得苍老了一二十岁。这是因为他身负重伤,没有四五年的修养,伤势难痊愈。
“这——这损失也太惨重了。”戚无为无力地跌坐回椅子里,一脸凄惨哀伤的表情。
天宝山空相大师战死!
三清观天武真人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