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奏折都是弹劾此和亲之举的?“皇帝道,”我看你们不是弹劾此举,是弹劾朕!“
皇帝将这些如羽毛般的奏折砸到了地上,大怒,道,“朕给你们机会,站出来,指责朕!”
大殿上无人敢妄动。
一瞬间整个大殿只剩下极安静的屏息声。
“臣有所为,有所不为,臣要谏言!”此人正是新科榜眼,吏部新任的侍郎文若尘。
皇帝的目光落在此人身上,缓缓道,”朕记起来了,你是新科榜眼,吏部的侍郎文若尘。“
”正是臣,臣要谏言和亲之举无异于饮鸠止渴,动摇国本根基,而和氏璧一说更是荒诞至极,臣建议终止与北凉的和亲之举。“
他的目光灼灼而平静,眉眼端方,仪态正直,整个人即使躬身着,却如朗月星辰般明澈。
但此刻在陛下眼里,他狂妄,自大,无能至极!
“和亲功在社稷,你却要终止他?你是何居心?”皇帝道。
“臣并无居心,实乃实话。”他克持己身道,“江家驻守边陲百年,如今以其女嫁入北凉,会成为天下的笑柄,更会寒了众将士的心。”
他朗朗声音,目似星辰,不卑不亢,不喜不怒。
“文若尘,你好大的胆!”皇帝摔下了手中的朱砂手串,直接砸在了他的鬓角之上,鲜血直流。
但他没有退一步,道,“大国该有担当,西楚本是占据上风,何至于用一块和氏璧,换走江家的效忠之心?”
他字字句句都说得清晰。
他的老师,立刻跪下道,“文大人初入职场,还不甚了解官场的规矩,还请陛下宽佑。”
“这就是你带出来的好徒弟?”皇帝动怒。
百官拜道,“陛下息怒。”
只有他不跪,继续道,“臣所言发自肺腑,陛下莫要为了一己私欲,动摇国本。”
“滚出去!给朕滚出去!”皇帝大怒道。
……………………
这样的插曲阻挡不了陛下决心和亲的决心。
江馥甯听说了此事时,只道,“文大人是个好官。”
听说他鬓角的伤还落了疤,不深,很浅的米白色,但到底是落下了痕迹。
本与他议亲的忠勇侯府的嫡次女听了这事,竟嚷嚷着把这糟心的婚事给退了。
此事,倒成了江馥甯对不住他,便心里总觉得亏欠他一二。
也将此人的名讳记在了心上,留待他日。
陶氏的奏折无用,陶氏每日沉沉不语,倒是连累了江馥甯日日忧心。
左右婚期日日逼近,江馥甯更是无心其他。
这日,她思量再三,决定亲自去北凉使者团一去,算是做最后的准备。
北凉的驿站在城中,有百十个官兵把手,还有些北凉人围拢着它,闲杂人等难以靠近。
江馥甯今日戴了一顶斗笠,遮住了自己的容颜,来到了驿站门口,通禀道,“江府,江馥甯。”
北凉人一听这个名字,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放肆道,“到底是西楚的女子,长得倒是水灵灵。”
江馥甯蹙眉道,“这便是你们北凉的规矩?”
驿站的门开了,北凉的使者走了出来,看向江馥甯,道,“看来你有话对我说,便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