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景怀在接任九门提督一职后,已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朝堂上,此刻感受到身后那些官员的复杂眼神,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无比舒爽。
除了皇上让汪大监当众宣读的这些功绩,他做过的事情更多,只是那些都不便公开对人言而已。
不是隐瞒,而是为了保护。
活到年近四十,终于能有机会光明正大的正式出现在人前,执掌他过去不曾奢望过的大权,哪怕要面对无数人的嫉妒恨,他也很享受。
与此同时,他对皇上与太子也更为感激,他在先帝朝时多次救驾,可是到了正宁朝,皇上与太子都是谨慎之人。
这两人将宫中清理干净后,除了太子这次出宫,基本连皇宫都不出,给他与手下减轻许多防卫压力同时,也没什么机会护驾。
随着崔景怀的这些功绩被公开,再也没人敢质疑他是无功上位。
哪怕有人认为他的功劳大多都是在先帝朝立下的,可是当今都认可其功绩。
更何况朝中大臣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是靠着先帝朝立下的功绩,以及积下的资历,才能站到朝堂上。
因此,众人纵有再多的不甘,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晚上去凤元宫用晚膳时,刚从宫外赴宴回来的八公主兴匆匆的说道。
“母后,我今天在邺王叔府上遇到外祖母了,外祖母说,五表哥的年龄不小了,该考虑议亲的事情了,想让您帮五表哥参谋一下亲事,还是自家人更可靠。”
八公主是真的年龄小,不知道这话中的深意,可是在场其他三人心中都很明白。
皇后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叫来身边的掌事姑姑。
“去蒋家传本宫口谕,就算是自家人,彼此之间也要注意分寸,不可干涉太多,何况结亲是关系到两家的大事,本宫深居内宫,不问外事,在这些事情上帮不上忙,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掌事姑姑领命退下,八公主却有些不满。
“母后,您和父皇不是经常给人赐婚吗?为什么这次又说帮不上忙,何况这事还是外祖母亲自开口,您也太不给她老人家面子了。”
被女儿指责不孝顺,皇后顿时气得有心肝肺都有些痛,娘家人与女儿都不懂事,娘家人还试图利用她这不懂事的女儿给她添乱。
“你懂什么,我与父皇赐婚的那些,基本都是人家双方已经提前确定过结亲意愿,请我们出面给赐婚,是为了以示隆重。”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意义,其实也是在向皇上表忠心,以及试探皇上对这门亲事的态度。
毕竟姻亲往往意味着两家结势,若皇帝不支持,他们肯定要考虑一下后果。
八公主有些不满的抱怨道,“可是外祖母家又不是旁人,你给五表哥指个出身好、品貌好的贵女不就行了,就这么一点小忙你都不愿意帮忙。”
皇后觉得自己这小女儿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连她三女儿百分之一的聪明劲儿都没有,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真是被宠坏了。
她的老母亲要的是孙媳妇吗?成家立业,人家分明是在给孙子要前程、要官位,还是赶在这风口浪尖上为‘更可靠的自家人’要。
很显然,她娘家人是觉得那崔家不如他们蒋家关系亲近,却得了九门提督的位置,就想趁此机会提醒她,蒋家也想要个实权位置。
可是小女儿半点都领会不到这其中的深意,还因此而自以为是的指责她,气得皇后懒得再跟她说,直接招来八公主身边的管事姑姑。
“看来上次让八公主闭宫思过,一点效果都没有,这次罚她闭宫三个月,除了必要的上课,不许出宫,若还认识不到自己到底错在哪里,本宫还要接着罚。”
八公主一脸的懵逼,下意识将求救的目光投向皇上和太子。
何殊倒是挺怜惜对方小小年龄,就要承受本不该让她受的罚,可是她更清楚,以他们一家所处的位置,将孩子养得太天真,不是爱而是害。
所以她狠心将头转向一边,装作没接到对方的求救信号。
在八公双眼含泪的被带下去后,正宁帝终究不是后爹,忍不住心软的同时,也为给皇后面子。
“小八年龄还小呢,不懂这些很正常,你也不要太过苛责,说两句就算了,再让人提点一下这其中事情,不是她一个小孩子能掺合的,不过你那五侄子既然到了成亲的年龄,也确实可以领些事做了,就是不知道他擅长些什么?”
皇后态度坚定的回道,“他最擅长风花雪月、不干正事,陛下不用看在妾身的面子上,就想照顾那些人,要是蒋家子弟中有争气的,不用他们拐弯抹角的要,妾身也会举贤不避亲。”
这是皇后的心里话,她知道自己若仗着身份给娘家人开了口子,皇帝身后还有生母娘家赵氏一族等着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