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出宫,还能扮成普通商户在街市上玩,甚至还有张中堂家的同龄人一起,胤祕太开心啦!
得寸进尺的胤小祕开口问:“那四哥,能带着四侄子五侄子还有和慧嘛?”
胤禛扬眉:“你不如把这宫里的都带上,朕还微服什么劲?”
小家伙对这事不强求,只是可惜了两声,便欢天喜地跟着四哥一起出宫了。
胤禛这回带幺弟去的便是崇文门外,商贾云集之地。
前门外煤市街。
允禔如今性子懒散,整日吃喝玩乐造小人,今个难得皇帝约他,便特意定了致美楼的好位子。
致美楼开店已有百年,前明崇祯皇帝在时,这处酒楼便开着了。
直亲王随手关了隔间的门,大喇喇便入座了:“这地方原是做姑苏美食的,许多年不曾来,如今入乡随俗,也带了许多功夫菜,真不知道酿的酒是不是还是原先的滋味儿。”
胤禛笑意不达眼底:“哦?那今日便尝一尝,云兄不就知道了。”
屋内,除了雍正率先入座正东,也只有胤小祕跟他大哥一般没眼色了,人家张廷玉父子都好好站着呢。
小团子靠着他四哥坐着,眨了眨眼,看着张廷玉身后一身青衫小褂的小童子,忍不住赞叹:“张中堂家的孩子长得真好看,小脸比女孩儿还要精致呢。”
在胤祕这里,这是一句夸奖的话。
可是张廷玉背后的人听到了,气哼哼扭开头,闹得老张连连跟雍正和胤祕赔罪。
“犬子若清,夫人生下她便早早去了,老夫人又宠着她,叫她在府中横行霸道没个规矩,是臣……在下教子无方,叫殷先生看笑话了。”
张中堂那位正妻,乃是姚文然之女,胤禛记得膝下并无子。
他觉察到什么,似有深意的扫了戴着小帽的若清。
倒确实是个俊俏的“小公子”。
胤禛笑道:“无碍,我家中幺弟也是这般性子,叫他们尽管闹去。衡臣,站着做什么,快坐。”
胤禛没有点菜,而是把选择权交给几人。直亲王翻阅着菜谱半晌没吭声,张廷玉自然就更不会出头了。
胤小祕悄无声息从他大哥身后探出个脑袋,指着一行字道:“豆汁儿?好喝吗?我们都喝这个吧?”
在场的除过两个小孩,都是在燕京街市上逛过的人,知道这豆汁儿是京师老百姓常用的吃食,也都或多或少用过这东西。
说白了,就是将绿豆泡软了去皮,磨成细浆入瓮发酵,沉下去的是绿豆淀粉,飘在上头的便是“豆汁儿”。
一碗豆汁儿微火煮温后,加入咸菜,小焦圈,有些人还会来一勺辣椒油,正宗又地道。
只不过,豆汁儿的气味发酸,有如泔水。
头一次吃的人单单闻到便会怀疑人生。
胤禛与张廷玉对视一笑,坏心眼道:“若清也没尝过吧?那便给你们多上几碗,量大管饱!”
胤小祕还没意识到,欢呼雀跃着:“我跟若清两个人就能喝完啦。吃食嘛,老张、大哥你们随便点,四哥买单!”
胤禛:“……”
待会够你喝一壶的。
满满五大碗的豆汁儿一呈上来,胤祕的脸就苦下来了。这东西先不说灰绿色的卖相,光是气味就叫人受不了啦!
胤小祕捏着鼻子:“四哥你骗我!”
胤禛笑着:“我如何骗你了,你问问衡臣与你大哥,是不是你自个要喝的?我可告诉你,这东西就是给你点的,不能浪费。”
胤禛故意这么一说,小团子沉默了,磨磨蹭蹭转移视线看向若清。
只见方才还一脸冷漠的贵气小公子,如今黑着脸,眼神里冒出的火仿佛能把他吃了!
胤小祕莫名其妙缩了缩脑袋,就着碗沿一推过去,忽悠道:“来,干、干了这碗豆汁儿,我们就是……过命的好兄弟了。”
张若清袖手,启唇:“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