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顺帝笑道:“男人爱美,此乃天性,侯爷不必自责,今晚中秋佳节,还是继续与朕等喝酒赏月吧。”
皇帝一发话,两个小太监识趣地凑过来,将靖安侯搀扶到席位上。
戚瑾先回了席位,景顺帝看看还在那里等着领罚的陈敬宗,哼了一声:“延庆醉酒,与你说说贴己话,何至于就动手了,平时阁老说你冲动易怒,朕还不信,今日总算明白阁老所言非虚。众目睽睽之下,你竟然公然殴打延庆,念在今日中秋,朕不罚你,自去向延庆赔罪。”
陈敬宗:“谢皇上宽恕,臣领命。”
景顺帝摆摆手。
陈敬宗退回席位上,毫无诚意地朝孟延庆赔了个不是。
陈廷鉴再离席,自言教子无方,先向景顺帝请罪,再朝对面的靖安侯赔礼。
他风度翩翩、谦谦老君子模样,臊得靖安侯红透了一张脸,却又憋了一肚子骂人的话而无法宣之于口。
重新坐下后,靖安侯暗暗发誓,回府后一定要狠狠打儿子一顿!
这边的事,自有小太监跑来禀报戚皇后。
戚皇后看看林贵妃,脸色一沉。
能让她不愉快的消息,林贵妃就觉得肯定是好消息,关切地问:“姐姐,可是出了何事?”
她声音不低,附近的公主啊妃嫔啊以及离得近的戚太夫人、孙氏等人都停止交谈,望了过来。
戚皇后一副不太想说的样子。
林贵妃继续努力:“姐姐看看,大家都悬起心来了,您若不说,我们哪还有心情赏月。”
戚皇后只好无奈地吩咐刚刚报信儿的小太监再讲一遍。
小太监声音细柔,咬字却清晰,三言两语就把两位驸马的过节讲了出来。
戚皇后摇摇头,对女儿道:“驸马这脾气,回去你要好好劝劝他,怎么能对自己的姐夫动手?”
华阳忍着笑应下。
孙氏也赶紧为儿子的莽撞向戚皇后、林贵妃、南康公主请罪。
林贵妃的表情,跟吃了苍蝇似的,别提多精彩了。
如果说她吃的是苍蝇,南康公主吃的就是屎,被孟延庆这么一闹,不久全京城全天下的都要知道她善妒了,乃至青史都要记上一笔!面子彻底没了,父皇还赐了孟延庆四个通房,御赐的通房,她能拦着孟延庆不去睡?这下连里子也没了!
注意到周围的人都在盯着她,心里不定多幸灾乐祸,南康公主忽然捂住肚子!
短暂的骚动后,林贵妃、南康公主提前离席。
安乐长公主笑得开怀,对华阳道:“你们家的这位陈四郎,还真是个妙人,姑母今年听过的戏都不及他这一出。”
华阳面上笑,心里有些奇怪。
她虽然没对陈敬宗提过她与南康公主不和,但只要陈敬宗不傻,他都该知道两个公主间没什么姐妹情分,陈敬宗也不像是好心替南康公主撑腰的热心肠妹夫。
看热闹归看热闹,安乐长公主还是有点生气:“孟延庆那混账,他怎么好意思。”
南康的性子再不讨喜,都是她的侄女,也跟她一样,都是公主。
华阳不喜欢南康,更看不上孟延庆那种人。
幸好父皇替皇家出了气,看似赏了孟延庆四个美人,可孟延庆闹出这种会记在史书上的丑闻笑料,就算他有色心有色胆真惦记父皇赏赐过去的歌姬,靖安侯也会代替南康在旁边盯着,让孟延庆睡不到那四个歌姬,连府里的丫鬟、外面的歌姬也都无法再染指。
南康确实丢了面子,但被父皇这么一插手,反而不用再亲自防着孟延庆偷腥了。
当然,换做华阳,陈敬宗敢这样,她直接休了就是,才懒得费那些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