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廷鉴:“他分明是想过来看我的笑话!”
孙氏:“他笑你,你也笑他,他小时候又不是没有出过丑。”
夫妻俩说话间,陈敬宗已经跟着丫鬟进来了,身上竟然换了身干净的常服,鬓边头发湿着,瞧着也是洗过脸了。
孙氏稀奇道:“公主不在,你居然也这么讲究了?还是知道你爹养病周围要保持干净?”
陈敬宗面无表情道:“公主回去也没跟我打声招呼,早知道她已经在宁园了,我何必白往这边跑。”
陈廷鉴哼了声:“那你该好好反思反思,公主为何不与你打招呼。”
肯定是儿子一直没能讨得公主欢心,公主根本没把儿子当真正的驸马看待。
陈敬宗:“那你是不是也该反思,公主该多看不上你,才会在明知你生病的时候搬出去住,连尽孝的面子活儿都不想装?”
陈廷鉴不屑回答,公主那明明是善解人意,而非不敬不孝。
孙氏:“行了,我带了一天孙辈已经够累了,你们想吵,等我出去再吵,吵一整夜也没人拦着。”
陈廷鉴闭上眼睛。
陈敬宗走到床尾,视线将老头子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最后看着屁。股那里,刚要开口,孙氏一个眼刀飞过来:“闭嘴吧你,你爹已经上药了,需要静养,你过来探望就是尽孝了,赶紧回去休息!”
陈敬宗基本已经猜到了,难言之隐,问题要么出在前面,要么出在后面,看老头子趴着,答案简直呼之欲出。
什么状元阁老,还不是凡人一个。
他回了四宜堂。
华阳把她身边伺候的都带走了,只留了一个守门婆子,陈敬宗直接去内室睡觉。
床上全是她的气息,扰得他毫无睡意。
翌日黄昏,陈敬宗还是先回了一趟祖宅,也没见老头子,听母亲说老头子没什么大碍,他便大步离去,上马后直接赶向陵州城。
在流云殿沐浴更衣后,陈敬宗来了栖凤殿,见她坐在次间榻上看书,他先去内室走了一圈,发现莲花碗里泡着东西。
心头那些烦躁忽然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折回次间,站在榻边,盯着她一言不发。
那视线仿佛两道火线,烧得华阳全身不自在,放下书,瞪了他一眼:“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陈敬宗:“去了一趟老宅。”
华阳很是诧异,随即问:“父亲的病情,如何了?”
陈敬宗:“已经在治了,只是好得没那么快。”
华阳点点头,多余得也不好打听。
陈敬宗忽然笑了下:“我还以为你会挂念老头子的病情,茶饭不思什么的,没想到你竟然还有那兴致。”
华阳耳尖一热,垂着眼鄙夷道:“与父亲的病情无关,我只是太了解你,在武当山的时候都要忍不住了,回来能忍?与其让你半夜折腾,不如早如了你的意,还能睡个好觉。”
陈敬宗没再说话。
只是这个夜里,华阳也没能睡个好觉,睡前就不说了,午夜被陈敬宗弄醒那次也不提,清晨天都亮了,陈敬宗竟然又来!
陈敬宗站在床边更衣时,华阳还软绵绵地躺在床上,身上是他帮忙盖好的被子。
一头凌乱乌黑的发丝被陈敬宗拨到了脑后,露出她醉酒般酡红的脸,睫毛湿漉漉地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