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凝视着这两个大字,良久,嘴角泛起一丝苦涩。
这是大哥朱标的字迹,那笔触、那风格,他熟悉得如同自己的心跳。
有人送信,却不见人影。
这分明是大哥在暗中警告,却又饱含关心,提醒他万事小心,莫要牵连自身。
朱樉微微叹息,似有千言万语梗在喉间。
他伸手拿过一旁的火折子,拇指轻擦,噗的一声,火光燃起。
那跳跃的火苗迅速吞噬着纸张,光影在朱樉脸庞上摇曳,映出他冷峻面容下的一抹复杂神情。
片刻后,纸张化作灰烬,随风飘散,朱樉的身影也渐渐融入这无边的黑暗之中,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只留下那依旧静谧祥和的夜色,默默见证着这一切。
次日晨曦初露,朝会的钟声悠悠回荡在应天城的上空,百官们身着朝服,神色肃穆地朝着皇宫鱼贯而行。
此时的城市尚在半梦半醒之间,初阳那微弱的光线洒在青石板路上,映照出一片清冷与寂寥。
街道两旁的屋舍静默矗立,唯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轻微动静,似是早起的小贩在悄然准备着当日的营生,却也未能打破这晨时的寂静。
朱樉却全然不顾这朝会之事,悠悠然踏出王府。
他身着一袭绣工精湛、材质华贵的锦袍,那锦缎上的纹路似在晨曦中隐隐流动,散发着一种别样的雍容。
他迈着四方步,不疾不徐,仿若这世间的纷扰皆与他无关,径直朝着韩国公府的方向晃荡而去。
不多时,便来到了韩国公府那紧闭的大门前。
朱樉站定,抬手间,叩门之声哐哐作响,在这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突兀。
“来了,谁啊?!”
门内很快传来一声颇为不耐烦的回应。
也难怪,这般大清早,任谁被扰了清梦都不会有好脸色。
说话间,大门缓缓开启,一位上了年纪的门房出现在眼前。
这门房睡眼惺忪,眼角还带着些许眼屎,待看清来人衣着不凡,身上颇有些威严。
顿时清醒过来,脸上的不耐瞬间转为敬畏,忙不迭地朝着朱樉恭敬行礼,说道:
“这里是韩国公府,不知道,这位爷您是?”
朱樉面无表情,也不多做解释,直接伸手将腰间的玉佩解下,随手扔给门房,同时言道:
“接好,拿去给你家老爷看!自会知道我是谁!”
“就说,我要见他!”
那玉佩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门房赶忙手忙脚乱地接住。
入手便觉此玉佩温润细腻,质地非凡,那上面精美的花纹仿佛诉说着其不凡的来历,门房心中暗自估量,这等物件怕是自己卖了身家性命也赔不起。
他狐疑地看了一眼朱樉,心中暗自思索,片刻后,拱手道:
“那还请这位爷,在此稍等,小的这就前去向老爷通禀!”
说罢,便匆匆转身,小跑着向内院而去。
他深知自己身份低微,老爷自是不能随意相见,但管家那里总还是有资格去通报的。
很快,门房来到了正在用早膳的管家身前,诚惶诚恐地行了一礼:
“小的见过王管家!”
管家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扰弄得有些不悦,放下手中的吃食,皱着眉头道:
“你不守在门前,为何来此?”
门房忐忑不安地看了一眼管家,脑海中浮现出门外朱樉那威严的气势,不禁壮了壮胆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