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记得她?
这个念头让乔呦生出一丝暖醉的甜意,但很快,她便意识到如果记得,就不会这样说。
——你是五班的。
分明是知道都不知道你是谁,但知道你的班级。
乔呦的心情在这一瞬大起大落。
好在成年人工作以后都学会了随时戴上体面客套的面具,她礼貌回应:“是,五班的。”
陆砚闻注视着她,没有说话。
这短暂的沉默让乔呦紧张又心虚。
看着男人静默的黑眸,她联想到山谷里迎接第一缕晨光的冰湖,冷冽之下,蕴藏深邃湖光,叫人猜不透,从而望而生畏,担心自己反倒露了马脚。
乔呦不动声色将手背到身后,轻轻捏住了衣摆,说:“刚才见您就觉得眼熟,高贺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闻言,陆砚闻还是像刚才一样看着她。
“……”
乔呦没办法,只能再主动,面带微笑地说:“好久不见,陆先生。”
*
既然碰上了,又是这个时间,陆砚闻自然要留下吃午饭。
乔呦帮刘亚荣打下手。
厨房窗户斜对着小院,高贺和陆砚闻坐在那里。
高贺热情地说着什么,对面那人会回应,但每次都是寥寥几个字作答。
食物热气氤氲了玻璃,从里边看向外面的人都自带朦胧雾气,画面仿佛染上时光柔辉的滤镜,把过去和现在割裂开来。
乔呦敛眸,将窗户打开。
今天发生的一切太猝不及防,她还不能适应,但绝对不能出错。
“小乔,你……”
“菜洗好了。”
见乔呦一副能干小帮手的积极模样,刘亚荣失笑:“等等才用。”
“那您……”
“我是想说,你和陆砚闻那小子高中时班级挨着?”
“嗯。”
高贺刚才口中的“夫妻班”是学生们起的戏称。
那时候五班和六班的班主任是夫妻,一个教语文,一个教物理,五班和六班的体育课又一起上,有什么活动也常常捆绑……就有了这么个叫法。
不过,陆砚闻到了高二就去了实验班。
所以,乔呦挨着陆砚闻班级的日子只此一年。
“原来这样。”刘亚荣点点头,但似乎又哪里想不通,“这小子怎么没提过你?”
这下轮到乔呦失笑。
她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学生,怎么会和陆砚闻这样的校园人物有交集?还能叫他提起自己?不可能的。
“你这孩子啊。”刘亚荣爱怜地摸摸乔呦的头,“不要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