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
箫起恼怒道:“当年你便杀了我一次,怎么现在又想杀我第二次?”
吕凤箫冷声道:“是有如何?”
风起雪涌一如八百年前,当年后山上的惨状,一幕幕在箫起的脑海里闪过。
他呼出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油然而生的恐惧,嗤笑道:“八百年前你拼死了几百民兵,三百披甲战士,才跟饥寒交迫的我们换了一个同归于尽的结局,今日我军无需吃喝便能身强体壮,凭你一人,杀得过我们吗?”
吕凤箫不屑的指了指山上神情闪烁的兵马,不屑道:“就他们?”
其实箫起确实底气不足,要是真的像他说的那般,早就兵戎相见了,何苦在这里言辞交锋,听“秦武”这般说话,他愈发气恼,狠狠勒紧马缰,惹得胯下白马高高跃起前蹄,仰头嘶鸣。
“混账!”箫起夹住马腹怒骂一声,白马稍稍安宁几分,继而他冷眼扫过周旁散漫颓靡的手下兵士,大声道:“都给老子站起来,我辽国军民何时怕过?怎么,八百年前输了,现在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了?”
众兵士惶恐不定,瞅了瞅那个手持“照胆”的“秦武”,又瞅了瞅他们的领头将军。
箫起见兵士不动,尤为大怒,不知从何处招来一面辽国军旗,厉声道:“起来,都起来,谁要是后退半步,本将军必杀他祭旗!”
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千人阴兵总算站直了腰板,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已经是不死之身,站是站起来了,只是他们的眼睛里仍是充满了恐惧。
有了身后兵马,箫起底气十足,正面望向“秦武”,狠声道:“现在呢?”
吕凤箫淡淡的摇了摇头,“照胆”一挥,千人阴兵顿时吓得瘫软在地,吕凤箫若无其事道:“看来也不怎么样嘛!”
这会儿箫起真的是气得一塌糊涂,翻身下马,一个猛的耳刮子就扇飞了一个亲兵侍卫,众兵士也不反抗,他接着又扇,而来便直接拳打脚踢,一个个阴兵们也没提起丝毫胆气,萎靡不堪。
八百年前,说是村民一心才换了个同归于尽的结局,其实不然,辽国铁蹄何等雄壮,若是没有秦武,光是那三百骑兵便足以将秦武带来的民兵和正兵杀得屁滚尿流,其实他们只是起到一个收拾残局的辅助作用,即便是如此还是被换了命,所以说他们真正惧怕的是当年那个手持“照胆”一个人便杀得他们丢盔弃甲的秦武。
八百年前如此,八百年后,这人兴许不是秦武,但他依然手持“照胆”,而且先前无数次的杀进杀出,早就杀得这些阴兵们胆寒不已,他们又何来的勇气一战?
士兵之所以是士兵,就是因为他们少了将军那份胆气,箫起有意再战一场,他的手下可不是个个将军料子。
箫起发了疯一般的对属下拳脚相向。
吕凤箫不去搭理他们,“照胆”向下,猛的插入泥土地面。
顿时,又是一阵阴风乍起,不过正在卖力助威的村民们却丝毫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这阵阴风极为亲昵温柔。
一个正在被箫起暴揍的士兵突然眼神惊恐,指着山脚下张大了嘴,吞吞吐吐道:“将,将……”
“将什么将,不想死就给我站起来好生战一场。”箫起怒道。
士兵死死抓着身后泥土,终于喊道:“将军,你看……”
箫起下意识皱了皱眉头,转头一看,只见山脚下三百披甲兵,三百扛刀民,一个个挥刀戏谑,宣告着他们回来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箫起发了疯一般,连连后退,硬是在山上摔了个后仰。
他的恐惧不同于这些披甲士兵,战场上以一敌百的骁勇将军屡见不鲜,秦武无疑是其中之一,凶猛归凶猛,但谈不上闻风丧胆,真正让他惧怕的是这些敢于悍不畏死一战的军民同心。
作为统兵一千的先锋将军,他最渴望的就是手底下有这样一只队伍,可是看看现在,他手下所谓的精兵是多么的不堪,而那三百兵,三百名,是何等的威武雄壮?
还有,那些胆小懦弱的村民竟然敢到战场边缘来呐喊助阵,他们凭什么?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不威武管你们什么事,你们不好好的砍柴做饭,跑来战场上送什么死?
殊不知,正是他将王家湾的村民们逼上了绝路啊!
吕凤箫重新拔起照胆,冲着后山振臂一挥,喝道:“战!”
声如洪钟,响彻天地。
后山上的阴风怒号声硬生生被压了下去。
仅仅只是这一声,便有一百弓箭手瞬间化作了虚无。
一息,两息……
七十息,八十息……
他们心中那口气散了就再也没有复活过来。
箫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秦武”只是一喝,就让自己的千人军队变成了九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