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斯铭抬起惨白的面具脸来,指着他的鼻子,“把你这副表情给我收回去,又不是我逼他去采花。”
小宝咬牙道,“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阙斯铭指着进宝,“把他给我。”
小宝一愣,眼睁睁地看着进宝的脸慢慢涨红。
阙斯铭毫不顾忌地说:“他早就是我的人了。你把他给我,我可以保住这条手臂和他的小命,赤魔花的毒性会慢慢烧到内脏,到时候就彻底没救了。哦,还有你,金小宝,别忘了你也还要靠我呢。”
小宝瞪着眼珠子在进宝和阙斯铭之间来回了好几遍,始终吐不出一个字来,他不禁开始联想,这断袖之癖是不是传染的,那不是他把进宝给害了?
阙斯铭不耐烦地看着他蛤蟆一样的表情,“要不是这个死心眼儿的非说自已卖给你们金家了,我才不费这个事。”
小宝茫然地指着阙斯铭,“是不是你强迫他的?”
阙斯铭如同被踩了尾巴一般,怒道:“去你妈的,是他……”他回头看着进宝,“你说过什么?”
进宝脸都快烧透了,结结巴巴地“我”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阙斯铭声音充满警告的味道,“说。”
进宝转向小宝,“少爷,我、我对他……我得负责任……”
小宝下巴快掉下来了。
阙斯铭赞许地点了点头,冲小宝道:“你听到了,他自愿的。”他低头贴着进宝的耳朵暧昧地吐着气,“你是自愿的,是不是?”
进宝红着脸点点头。
阙斯铭面具下无比明亮的眼睛直直看着小宝,薄唇却依然贴着进宝耳边,魅惑低哑的嗓音以在场人都能听见的音量道,“你喜欢我,是不是?”他捏着进宝的下巴,把脸冲着小宝,“嗯?”
进宝连耳根都变成了红色,薄薄的耳廓在阳光下仿佛透明一般,整个人看上去还是那种直愣愣的天真,却用小宝从未见过的表情,轻轻对阙斯铭,也对他,点了头。
阙斯铭一边给怀恩包扎一边道:“碰上我算你运气好,这天下间能解赤魔花之毒的不会超过三个人,再晚一点你的手臂就废了。”
小宝心有余悸地盯着地上一滩黑乎乎的还冒着热气的血,还没有从进宝和阙斯铭好了这个消息中回过神来。
怀恩动了动胳膊,手臂已经消肿不少,也没有那种如在烈火上翻烤般剧烈的疼痛了,他不禁看了阙斯铭一眼,这个人虽然声名狼藉,医术却当真高明。
阙斯铭斜睨着小宝,“如当初说好的,等你毒清了,我要带他走,你要是敢反悔,或者试图说什么动摇他,我保证让你尝到比寒毒还销魂的滋味儿。”
小宝身子一抖,怀恩握住他的手,安抚地轻轻按了按。
阙斯铭和进宝走后,就剩下小宝和怀恩大眼瞪小眼。
天色渐暗,怀恩一双明亮的眼睛在昏暗的天色下显得越发通透耀目,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看着小宝,带着明显的渴望,小宝手足无措,下意识地只想逃。
怀恩身子一动,小宝就吓得一颤,有些戒备地看着他。
怀恩叹了口气,“身体好点了吗?”
小宝愣愣地点点头。
不知不觉间,怀恩的骨架比以前大了一圈,身体显得更加修长有力,本就世间少有的容貌如今染上一层轻愁,实在是好看得让人不舍得错开眼珠。小宝本就对他的美貌没多少抵抗力,当年几乎只有一个表情的怀恩已经让他疯狂得不行,如今的怀恩,表情神态不知比以前丰富了多少,而每一个神情都牵动着他的心,他就算无数遍地告诫自已这是假的、假的,可每一次看着怀恩满脸的失望和伤心,都让他难受得要命。怀恩这种略带期盼的、小心翼翼的、稍显笨拙的讨好,让他怕得都不敢看怀恩的脸了。
怀恩突然凑过来,在他唇上轻轻吸吮了一下,然后冲他展颜一笑,“想了好几天了。”
小宝一把推开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往门口冲去。
怀恩一愣,抓着他的手臂把他按到墙上,用身子将他牢牢压住,两人的距离不过咫尺间,小宝的下巴被怀恩用手捏着,他只能被迫与怀恩直视,怀恩温热的气息就喷薄在他唇齿之间,两个人的心跳声之大,彼此都能听个清清楚楚。怀恩轻声道:“小宝,如果我这只手废了,你是不是比我还难过?你还喜欢我,是不是?”
小宝就怕他问这个,他该怎么回答?说是?然后两个人欢天喜地破镜重圆了?说不是?他如何自欺欺人?
俩人如今这个样子,不尴不尬、不清不楚的,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怀恩,他既不想面对,也不想回答,他除了想逃,还是想逃。
怀恩却是不依不饶,“是不是?小宝,说话。”
小宝沙哑着开口,“你别逼我了……”
“小宝,我没多少耐心了,我想杀光所有分散你注意的人,所有会阻碍我们的人,然后把你藏在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让你只能有我。等你毒清了,我一定要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