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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樾和张远东纯粹是听到那女人状态不好,担心会出人命,才想赶过去看的。三人跟着一群孩子找到村外,就看到一个身材矮小瘦弱的中年男人拖拽着什么,费劲的走在雪地里。
他头发乱丛丛的,身上穿的棉袄补丁摞补丁,脏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他见到这么多人一起过来,吓了一跳,扔下手里的东西就要跑,一下子被大队长叫住了。
众人走近,才发现被他拖拽在手里的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身上的衣服比刘大根还要破旧,衣服上满是破洞,露出黑乎乎的破败棉絮,头发杂乱的都打了结,那一张脸也根本瞧不出原来的颜色。女人双眼紧闭着,不知道是死是活。
林樾是在场唯一一个女人,她主动过去,检查了一下女人的情况,发现还活着,轻轻松了一口气,回头对大队长和张远东点了点头。
大队长板着脸,瞧不出什么情绪,确定了女人还活着,才对想要偷偷溜走的刘大根骂道:“你跑什么跑,还不赶紧把人送到徐大夫家里去!”
刘大根顿住脚步,嘿嘿傻笑道:“我就是这么个意思,你们不来,我早把人送过去了!”
大队长皱眉呵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你最好给我老实点,敢再动什么歪心思,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大队长家里有一把皮鞭,还是从上一辈手里传下来的,抽在身上就是一个皮开肉绽,村里没有谁不怕的,刘大根心里也发憷,不敢再多废话,抓起那女人的腿就要拖着走,又被大队长何止住:“你干啥?抱不动就好好扶着走,你这么拖着做什么?好人都让你拖坏了!”
刘大根为难的望着大队长,他要是有那力气,也不会拖着人走了,早把人扛回家去了。
张远东主动过去,把那女人横抱了起来,平淡的对刘大根说:“前面带路吧!”
刘大根呆了呆,赶紧点头道:“哦哦,好、好!”很快走到了前头,他带路。
一群孩子欢呼一声,见刚刚还对他们凶的刘大根现在这副熊样,这么快就转变了一个态度,高兴的对着刘大根的背影做鬼脸。
凌凌自豪的大声说:“那是我爹和我娘!”
一群孩子早就听说过她爹是军人,现在见到了真人,齐齐“哇”了一声,全都跑了过去,围着张远东跑前跑后。
女人晕倒,是饥寒交迫导致的,徐大夫一碗汤药灌下去,很快就醒了。
人是醒了,可林樾也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女人好像有一些问题。她不愿意回答别人的话,见到人就使劲躲,一个不好就害怕的哭,根本就没有办法沟通。
几个男人出去,林樾给她检查了一下身体,好不容易哄着她给她擦了擦脸上和手上的脏污。女人终于能看得出模样来了,倒是还算是周正,但脸上、耳朵上、手上全是冻伤,尤其是一双手,冻疮都已经溃烂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结痂后没有彻底长好就又全掉了,一双手看起来血糊糊的。
这个林樾可处理不好,她把人又喊了进来,让开位置,让徐大夫继续给她处理。
徐大夫一边给女人上药,一边摇了摇头:“这不是隔壁公社那个傻子嘛,怎么走到咱这里来了?”
大队长追问道:“你认识她吗?她是隔壁公社的?哪个大队,我找人把她送回去。”
“也不是,她应该是逃荒过来的,前几年还有人听到过她说话,不是咱这的口音。隔壁公社也报过警,她是个傻子,话都说不明白,公安也没有办法。”
林樾皱眉道:“那公安局那边就不能给安置一下吗?总不能让人一直这么流浪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倒是有好几年没有见过她了,不知道是不是公安给安排了。”
大队长记在心里,打算回去给县公安局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刘大根在旁边欲言又止,他看看坐在凳子上老老实实的女人,又瞅瞅一脸沉思的大队长,愣是没敢把话说出来,低着头,一副怂样。
见这边没有什么事了,林樾和张远东就拎着三个孩子,和他们道了别,回张大伯家去了。
三个孩子还不太乐意,他们觉得那女人是他们救的,他们劳苦功高,就想看看这女人最后怎么样了,林樾和张远东劝解无果,两人提溜起三个孩子就走了。
第209章第二百零九章分家
两人走到半路,就碰到了出来找人的张大伯。三个孩子早就被放了下来,这会远远的看到爷爷,快跑着迎了上去。
张大伯伸手接住了这三个小炮弹,笑得一脸的褶皱。他的目光越过张远东和林樾,看到他们身后的那一串小尾巴,问道:“这是在干嘛?”
两人无奈的摇摇头,这群孩子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也不回家,也不和他们说话,就是不远不近的跟着。
村里来了陌生人,是很容易被孩子们围住的,尤其小石头还在村里吹嘘了很久他小叔是个很厉害的军官。
张大伯使劲挥手赶了赶,这群孩子起先还不愿意走,张大伯吓唬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外头玩,狗娃,你娘拿着烧火棍,在村子里找了你好几圈了,还不赶紧回去!”
狗娃根本不怕,不过他也没有继续跟着,带着一群小弟兄们嘻嘻哈哈的跑走了。
张大伯等着这对小夫妻走近,问道:“外面这么冷,t咋还出来这么久,这是去哪了?”
两人走在张大伯的身边,把村口的事说了一遍。
张大伯低头沉默,摇了摇头,他这几年也听过一些事情,并不是所有来东北逃荒的人家过得都不错,还有很多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