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继皇后去后,又接连两位嫔妃病逝,其中一位还是当朝贵妃,后宫再一次举丧。
这次青樱没办法偷懒了,只能在海兰和纯妃的帮衬下亲自督办。
丧仪上,好不容易病好起身的大阿哥永璜哭的晕了过去,他没想到自己进了一趟宫,没隔几日额娘就真的丢下了他。
青樱赶紧让人把大阿哥扶到了偏殿里头,外头暂时让海兰和纯妃看着。
太医给大阿哥把脉,说他是急血攻心,血气上涌才晕厥,给开了药,熬好药后,青樱让三宝给大阿哥喂进去,不到一刻钟就醒了。
只不过,醒来后,大阿哥神色恹恹的,嘴里一直嘟囔着“额娘,儿子错了”,青樱五感比较敏锐,一下子就听到了。
挥手让一些小太监和宫女都退了下去,留下来大阿哥身边贴身的奴才和三宝惢心在旁,青樱才开口劝解道:“大阿哥,你是惠皇贵妃唯一的孩子,她不会忍心你这样自责,好好看顾自己,别让你额娘走的不安心。”惠贵妃的丧仪是按照皇贵妃的礼仪来办的,皇上也给了谥号“惠诚皇贵妃”。
永璜此时也清醒了过来,知道宸懿贵妃是提醒他,既然惠额娘已经走了,就不要说出什么惹人非议的话来。
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青樱,永璜道了一声谢后,在偏殿里多缓了一会儿,才出去给额娘跪灵。说愧疚,他还是有的,他总觉得要不是自己冲动伤了额娘的心,或许她就不会丢下自己就走了。
待七日跪灵结束,惠额娘正式出殡后,惠额娘身边的茉心来找了他一趟,将惠额娘生前给他攒的东西交给了他,还说惠额娘生前就说过,他们母子一场,惠额娘不怪他疑心。
愧疚难言的永璜待在惠额娘生前的宫殿里失声痛哭,这世上唯一疼爱自己的人终究是没了。
另一边,翊坤宫里,青樱在惠皇贵妃的葬礼结束后,总算是能缓会儿了。从江太医那里拿来的红花油,青樱让惢心给翊坤宫里的宫人都分发下去,连着七日的跪灵,加上如今春寒料峭的季节,膝盖已经疼的不行了。
不抹点药油,将寒气散出去,淤血化开来,以后这腿就得遭罪了。
惢心千恩万谢的下去了,还是主儿心善,总是惦记着她们这些奴才。
晚膳时,皇上来了翊坤宫,青樱让小厨房炖了皇上爱喝的百合鸽子汤来,暖暖的一碗下肚,身上都舒服了许多。
用膳后,又伺候着皇上漱口,净手,换上了宽松舒适的常服后,两人各自靠在软枕上,才闲聊起来。
想到大阿哥在灵堂晕倒的事情和后来太医的诊断,以及剧中大阿哥早逝的事情,青樱心里还是有些不忍和担忧,宫中接二连三的丧事发生,万一长子……再有个好歹,她这个后宫位份最高的,有儿子的贵妃就是众矢之的,也是会被众人怀疑的对象,即便她真的什么都没做。
可也架不住别人心里恶意的揣测。
青樱突然的沉默让皇上疑惑的转过头,不解的问道:“青樱,在想什么?”
“皇上,臣妾在想大阿哥的事情。”
青樱话音刚落,皇上脸色就拉下来了,可青樱不能不提,只能凑过去握住皇上的手,轻声说道:“臣妾知道皇上心里也不好受,可太医说,大阿哥心气郁结,长此以往,恐怕……”
叹了一口气,青樱继续说道:“大阿哥毕竟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即便他做了错事,皇上您多骂骂他,教练他,他也就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以后也不会再犯了。可你们父子要是一直这么别别扭扭的相处下去,大阿哥的病一直好不了,万一有个好歹……臣妾怕皇上有一日会后悔。”
皇上最初心里对永璜是忌惮的,但如今对永璜还是愧疚多过了猜忌。他也看清楚了,能被他一顿斥责就弄的自己重病,起不来身,能有什么出息?
“罢了,朕改日去看他吧。”
皇上松了口,青樱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皇上现在在气头上,可能心里还在责怪永璜不懂事。
可要是永璜真的出了事,皇上心里又后悔了,那皇上到时候肯定不会以为是自己的冷漠绝情逼死了他的儿子,只会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而这个别人最有可能的就是她这个贵妃,是她这个贵妃没有尽到劝谏责任。
这时候万一有个流言风语传出来,说她这个贵妃为了给自己的儿子铺路,除掉了惠贵妃和长子,那即便不是她做的,皇上心里难不成就不会有一点点的疑心?
可有一点点的疑心,以后日子越长,这点怀疑或许就会被越放越大,这点青樱从来就不会怀疑,毕竟作为帝王,多疑就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再者,活人是永远都争不过死人的。
想到此处,青樱状似疑惑的问皇上,“皇上,惠皇贵妃身子不是有太医给调理着,不是好多了吗?怎会撑不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