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菜不好吃吗?”
餐桌上的素菜大半都由梁津包揽,他夹了一筷子油麦菜,看向那块几乎被蒋云戳出洞的骨头。
“没有,”蒋云挑出三根块头不大的蔬菜,完成每日的绿叶菜摄入指标,“小排炖得很入味,蛋花汤咸淡适中,小青菜也挺……健康。”
梁津的唇角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恰似鸟类蜻蜓点水地掠过湖面,留下的点点涟漪,
“这件事结束以后,你打算怎么安排陈栗?”
“这个啊。”蒋云真没想过。
陈栗虽步入社会三年多,真实年龄却只有十七岁不到,他妹妹六岁出头,一个高中生一个小学生,相依为命地在底层挣扎了许多年。
抛开其他不谈,蒋云很同情他的遭遇。
“魏疏有个兽医朋友,在海京开了家宠物医院,”蒋云添了一碗蛋花汤,说,“员工待遇不错,包食宿,陈栗愿意的话可以去面试一下。”
“不了吧。”
梁津的反应有点奇怪,说道:“他是冀西人,你把他送去海京,有想过户口、他妹妹转学的问题吗。”
“要是宋成找他麻烦怎么办?”
陈栗在不见天日的赌场干了三年,因为背负着探听消息的职责,才有了喘息一口的机会。
或许他和蒋云说得大部分的话都是假的,但关于他和他妹妹无望生活的部分,却真得不能再真。
蒋云真心想送他一条新的出路。
“那是他的事情。”
梁津的观点近乎残忍:“你可以给他钱,资助他上学、工作,但不能让他存在于你的身边。”
“他有软肋,他的妹妹就是他最大的弱点,”梁津道,“利益和威胁面前,他会出卖你一次又一次。”
蒋云不明白,为什么梁津和陈栗没有过正面接触,却对陈栗抱有深重的排斥感。
在茶水间的时候,他提起陈栗时语气里的反感和厌恶,都仿佛发自内心。
就好像他亲身经历过一些事,而对陈栗的判断,即是他的经验总结。
蒋云的汤喝得无滋无味。
“那你呢?”
一把回旋镖飞了回去,蒋云盯着他的眼睛:“梁津。你会吗?”
不是他故意要问这么尖锐的问题。
而是他从骨子里,就没有哪一刻真正地信任过梁津。
前世梁津不出三年便悄无声息地融进了海京的顶级圈层,彼时楚家大少爷生辰,包下整个马场,请了百来号人一同娱乐。
上流人士的爱好总是千奇百怪,赌马算其中较为正常的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