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晨浩这才喘口气伸手端起桌上外卖开始扒拉,饭菜早就失去温度,不过眼下卫晨浩也顾不上这许多了,今晚不知道还要持续到多久,先填饱肚子再说。
对讲机里传来纪政阳沉着布置行动安排的声音:“一会儿行动分为三队,小周小汪你们各带一队,我带一队。我从正门强攻,小汪你负责从住宅的侧窗位置突进,小周你带人在住宅背后埋伏,谨防费强逃跑,听明白了吗?”和之前的多次行动没有任何区别,解救人质抓捕凶犯,费强最多是手持刀具,在他们眼里就是手到擒来的工作。小周心细,能够将住宅包围的滴水不漏,只要费强在家里,就是插翅难逃。
“明白。”小周沉稳的声音在对讲中响起。
“明白。”小汪也紧接着回答道,言辞中还听出些兴奋的意味。
过了二十五分钟左右,对讲上绿色通讯的指示灯重新亮起,纪政阳呼唤到:“李尤,李尤,收到请回答。”
李尤按下对讲平静的答道:“收到收到,请讲。”
“你通知当地派出所派出的两名民警在派出所门口等待我们,我们直接去将他们接上,完毕。”
“收到,完毕。”
行动在有条不紊的展开,纪政阳一行三辆车呼啸的驶上了龙航山,停到龙航山当地派出所门口时,时针指向了十一点五十五分,差五分钟就到了十月十一日。接上了龙航山当地的两名民警,纪政阳走下车来,招了招手示意小周和小汪也走下车来,来到头车的车前,就着手电的光亮看向龙航山的详细地图。
民警提前知道了纪政阳行动的对象,解释道:“龙航山170号到175号,这里以前是几户人家的老宅,山上相继拆迁,被人收购之后,这几户人家就都把房子卖掉下山进城去了。只有这个费强,现在还住在老宅里,死活都不肯搬。那一带因为地处相对偏远,距离山上的集中住宅区也有一段距离,所以平日里费强也没有怎么和山上的人来往。那整个一片现在就是真空地带,这个172号后面大概一百米的地方就是一片小树林,所以你们如果要行动,一定注意不要被他溜走。”其实龙航山就是一个小山包,以前有很多老人,和几个国企单位的研究所扎根在上面,后来因为经济发展,这上面的研究所也相继被废弃,居住在这里的年轻人也离开去城市里打拼,除了一些不愿意折腾搬来搬去的老人和经济条件不好的家庭之外,没有别人还在这里居住了。
纪政阳用手指重重的点了点费强家后面的小树林,多年行动的经验告诉他,一旦开始抓捕费强百分之百会朝着这条路逃跑,抬头严肃的对小周说道:“你把这里给我封住,千万不能让他从你手上溜了。”倒不是怕费强溜走之后就再也找不到踪迹,真要跑了组织警力搜山就好。不过那样既费时费力,又容易欠下人情,毕竟是他们行动出了岔子,和地方上这些派出所的民警打交道一定要千万注意这一点,要是麻烦的多了,容易被穿小鞋。
小周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了解周围地形。
纪政阳沉声道:“所有车辆熄灯,悄声前行,我们推进到170号前面的这个路口。上车。”纪政阳雷厉风行的决定了行动计划,迅速返回车辆朝着龙航山172号前行。
在头车上,副驾驶上的纪政阳转过头来将视线放在后座上的武潇潇身上:“潇潇,一会儿你就在车上等着,等到我们确定安全之后你再下车。”纪政阳又转念一想,车辆停在了距离费强家五百米开外的距离,留武潇潇一人在车上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他可就追悔莫及。摇了摇头,改口道:“还是不了,你跟着我,千万服从命令听到没有。”
武潇潇乖乖的点了点头,这龙航山上路灯稀少,纪政阳又下令熄灯前行,外面就是伸手不见五指,全凭民警的记忆力小心的在车道上行驶。深夜一个人呆在这样的环境里,纵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也是有点瘆得慌。
民警悄悄地踩下刹车,将车辆停了下来。五分钟的车程很快就到了老宅区外的路口,所有刑侦队员利落的翻身下车,站在了纪政阳的跟前。借着稀稀落落的路灯昏暗的光线,纪政阳面色严峻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话,只是抬起右手立掌向前挥去。
看见前进的手势,小周领着三个人和一名民警就朝着一旁的小径走了去,沿着幽暗的小径可以直达这片分散的老宅背后,封死费强的退路。
见小周按照原定计划开始行动,纪政阳也冲着小汪点了点头,跟在民警的身后一行人开始悄声向172号,也就是费强的住宅快步推进。
从纪政阳呼叫过李尤之后,无线电就始终静默着。让第一次体会这种煎熬的凌安楠,沈冰和卫晨浩十分不适。尤其是卫晨浩,吃完冷饭之后,一直坐立不安的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神情焦急。不光是马上要救出金歆,与此同时他关心牵挂的另一个女孩也在那里,要不是知道自己偷偷跑去会坏事,他早就坐不住要自己驾车去龙航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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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冰的焦躁表现的要轻微一些,口干舌燥的她面前的水杯已经空了两次,每次都是小口小口的抿着,却很快见底。
凌安楠察觉出沈冰的异样,微微侧头问道:“你见过骆落了?”适当的聊天可以分散注意力缓解紧张。然而只是岔开话题让对方放空心思其实并没有作用,不如让对方心底产生一种新的情绪来替换原有的紧张焦虑来的有效。
听到骆落的名字,沈冰心底的彷徨不安瞬间消失,转而出现的是一种难过悲伤与憎恶的情绪,微幅的点了点头,沈冰捏着水杯道:“嗯,我见到她了。她看起来很平静。”
平静,很奇怪的用词,凌安楠注意到了这一点,温和的直视着沈冰的侧脸。
“是啊,平静。”随着一声叹息,沈冰重复着这个词,“也许她受过苦难,受过费强的折磨,可她终究是遂了愿离开了这个世界。安楠,你知道吗?我和骆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告诉我她不止一次想过自杀,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骆落觉得她自己没有人关心,没有在意,我本来还想着能够改变她这样的想法,将她拉回正途,可谁知道,就这么结束了,烟消云散……”
这一点凌安楠在骆落的诊疗记录里面也晃眼瞥到过,自杀想法往往都是在内心深处生根发芽,直到长成参天大树时才会被身边的人所察觉,而骆落连察觉的人都没有。“生死轮回,希望她这一世受的苦,全化作来世的甜……”凌安楠低沉着声音劝解道。
沈冰微微仰头,憋回快要溢出眼角的泪,故作轻快的说道:“会的,我相信一定会这样的。安楠,你说金歆还活着么?”
骤然听见金歆的名字,卫晨浩不停踱走的步子突然停下,屏息听凌安楠的回答。
“唉……”重重的一声叹息。凌安楠摇了摇头:“每一个罪犯都是独特的,每一天发生在他身边的事情都会不断刺激着他,更改着他的行为。我只能够说金歆有百分之七十左右的可能性还活着……”犯罪心理不是算命,不可能掐指一算就知道凶手有没有杀人,受害者现在是否还活着。更多的是根据行为推断,给出可能性的结果。就是凌安楠也不知道费强会不会受到什么刺激,提前动手,迫害了金歆的性命。
这已经是众人第四次问凌安楠这个问题了,每一次凌安楠给出的答案都是一样,不能肯定却仍有希望。卫晨浩悬起的心始终高高的吊在半空中,无法落地,也不能够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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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声地来到了龙航山172号的门前,一辆其貌不扬的尾号为414的出租车停在门前,屋内传出昏黄的灯光,微微照亮着门前的庭院。看见车辆和灯光,纪政阳心里便知道至少费强还在家中,没有驾车出去抛尸,至少金歆活着的可能性又大了几分。
十月十一日,凌晨零点十分。
纪政阳示意小汪绕到住宅左侧,守住一侧的窗户。自己则转过身来对着民警和武潇潇示意道:“你们留在这里,千万不要乱动。”
武潇潇和龙航山的民警皆是沉着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绝不会鲁莽行事。
纪政阳回过身来,表情严肃的望着眼前的老宅,惯常的深呼吸着,将夜里清冷新鲜的空气吸入肺中,再用力吐出,心静如水。
按下通讯设备,纪政阳沉稳的声音同时传进了所有行动队员和远在市公安局里牵挂的人耳里:
“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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