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是公务繁重,实在需要爱子分担。
二则嘛,也怕他在府中养病实在无聊,批些折子正好打发时间。
段雪亭立在案前,禀告道,“殿下,石康已死,他死之前尽数交代,确是有人安排着进太子府,目的是传送消息,必要时行刺杀之举,不过他身份低微,近些年也没传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与他接头之人乃是异族,他未曾看清面貌,看打扮与口音猜测是朱里真人……前些时日乘州边境亦屡屡有朱里真人试探进犯,幸而邝将军……”
谢昶宸御笔未停,落下的字迹苍劲有力,金钩铁画。
“孤知道了。”
他淡淡问道,“痛苦吗?”
段雪亭道,“属下已将他的头颅喂了狗,尸体分块扔在了乱葬岗。”
“嗯。”
段雪亭继续道,“卢永这边被逐出府后偷摸着去了一处废弃的别院,属下查了,是从前晋王的宅子……”
晋王是先帝第六子,颇受宠爱,亦在夺嫡之争中拥趸不少,但最后还是败给了皇上,成王败寇,如今只是个小小的藩王。
晋王,异族……这其中必有联系。
谢昶宸眸底闪过一抹深色,语气森冷,“继续盯着。”
“还有,孤喜欢听话的奴才。”
段雪亭拱手,“属下明白。”
只有死人才会听话……
段雪亭在议事殿待了小半个时辰,禀告完所有公务正要离去之时,谢昶宸突然叫住了他。
“你当初……是如何同你夫人表明心意的?”
段雪亭作为麒麟卫指挥史,乃是谢昶宸的左膀右臂,私底下相处比一般下属要来得亲厚许多。
他娶妻已有四年,前些年育有一子,夫妻恩爱,谢昶宸就想找他讨点经验。
公事既已说完,说私事时段雪亭也松泛了许多。
他长得极英俊,眼眸含笑,“我同内子乃是自幼的婚约,年岁相当之时,遵父母双方的意愿婚娶,若说这表明心意,我们这算是相濡以沫,感情都在一言一行的相处中,倒并未刻意行这一遭。”
“听闻殿下已有意中人,按过来人的经验,对待喜欢的女子,需得真心实意地对她好,时时刻刻惦念着,适当准备点惊喜……”
【不过殿下素来以公务国事为重,时时刻刻惦念也不现实,情爱之事怕是要排后面了。】
“女子心思细腻,如果遇到意见相左之时,咱们大男人切不可争一时意气,有些话说出口容易,想要收回就不是容易的事情……”
【殿下虽性子和善,但毕竟也是天皇贵胄,争论之时怕第一反应就是“放肆”吧。】
段雪亭滔滔不绝地讲述完,自顾自地倒了杯冷茶喝。
“这夫妻相处之道,属下能说的也只有这些了。”
谢昶宸垂眸,若有所思。
这桩桩件件,都有些道理,看来今天问对了。
谢昶宸道,“库房里有件进贡的小儿长命锁,孤瞧着还算是精致,另可以选套头面赠你夫人。”
段雪亭拱手,“属下代妻儿谢过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