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二十八伴母雅筑消长暑陪女闲说望娘滩（第1页）

七月初，按照与父母的约定，灵萝带着女儿康康到凤凰岭山中度暑假，消长暑。因为县城里十分炎热，而山上凉快，不用空调，晚上还盖被子呢。空气也新鲜，没受污染，对大人孩子都好。再则，二十多年来与父母聚少离多，现在条件好了，多陪陪年迈的父母，将功赎罪吧，以往也没少惹父母生气，不知父母暗地里为自己这个倔强的女儿流过多少回泪，伤过多少回心。现在，父母岁数大了，多陪陪吧。

康康好几个月没上外婆家了，这次一回来，发现变化太大了，大大小小的路都黑化了，不少坡坡被挖土机整得一横式横的，不少小块地被平整成一大块大块的。不少旧房正在修缮之中……特别是外婆家，原来陈旧的斜斜的楼房影子就不见了，出现在面前的是好漂亮好漂亮的三合院吊脚楼房哟，新崭崭的。她十分高兴地飞进外婆怀里。外婆一把将康康搂住，笑问道：“漂亮不？喜欢不？”“漂亮，喜欢！”康康满心欢喜，外婆在康康稚嫩的脸上波了一下，也自十分欢喜，“幺儿真是姥姥的开心果！”

灵萝在父亲帮助下将自己的装有换洗衣服的皮箱提进早已收拾好的第三楼雅阁里。雅阁内装修时，地板墙面嵌着用特殊工艺处理后的青青竹干，青竹如绿玉一根根紧挨着，一踏进雅阁，就好似来到幽静的翠竹林中，满目青翠，倍觉清爽。又好似进入儿时自己用竹子围成铺成的闺房一样。

晚上，桃花溪溪口吹来的山风，拂过荷塘，从窗口送进来，果真十分凉爽。灵萝坐在窗前，想着儿时的趣事，忍俊不禁。回想这一路走过的岁月，又感慨不已。轻轻启开珍藏多年心底的执念，又隐隐作疼又心有不甘。想着今后可能还会相逢而又激动不已，推断孽缘可能终修不得正果而又茫茫然若失。灵萝心里好像打翻了佐料瓶，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为了心中的那点执念，历尽了多少离乡背井，远嫁他乡的苦难。品尽了多少倍受情感折磨、生活艰辛、命运坎坷的滋味！！

悄悄从箱底取出初三那年毕业留影，目光游离过许多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最后将目光痴痴地定格在那个人身上，多年轻，多英俊，多爽朗的人儿！浓浓的黑发，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红润有轮的嘴唇，微微上翘的下巴，多有轮有型，文采风流啊！可恨，岁月不饶人哩，自己已经四十多岁了，何老师五十好大几了。那次偶然相逢，老多了，头发白了，有鱼尾纹和额头纹了，人发福了，拥有了明显的将军肚哩。不过，反而更有了一种稳健成熟的美，一种睿智敦实的美，同样诱人哩。

灵萝眼里看着那个人，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我要用笔与他相会，在创作世界里享受与他相识相知相爱的快乐，在创作世界尽情地作心灵的奴隶，心之所属，行之所至，不受世俗的约束，不看别人的脸色。这小说就取名巜心奴》吧，从读书相识，打工相思写起，写出一世坎坷，真情不泯。任心之翅膀自由飞翔，也不失为对现实遗憾的补偿。宁可乱七八糟地活着，也不能如同一张白纸一样死去。

于是，灵萝铺开了二十多年前从何老师案头取得的印有红色＂云州县永兴中心小学”字样的稿笺本，居中写下了“心奴”二字。

＂妈妈，妈妈，姥姥说云娥山有个‘望娘滩’的故事。你知道吗？你能给我讲讲吗？”正当灵萝陷入小说《心奴》的构思之中时，女儿康康跑进来缠着要讲故事。

“好好好，康儿你坐好，妈妈给你讲！”灵萝只好搁下笔，将儿时从母亲那儿听来的关于云娥山“二十四个望娘滩”的故事讲给康儿听。

从前呀，云娥山不是山，而是由二十四个小湖泊组成的大湖泊。湖泊由北向南延伸开去，东西两侧倒是有山起伏南去，但均是悬崖峭壁，如同斧削一般。湖泊北边尽头有几户渔家，要到湖泊南边去必须走这条水路，这是唯一的一条线路。但湖泊里生活着二十四个水怪，每个水怪镇守一口小湖泊。专以捕捉鱼虾为生，偶尔也会吃人充饥，特别是吃妇女儿童，细皮嫩肉的好吃。山中居民以渔业为生，而湖泊水怪也争吃鱼虾，让渔民们无以为生。

相传北边有户渔家，姓余的。一家三口，父亲捕鱼，母亲织网，儿子余孤勇打猎，习得一身好武艺。那日，余孤勇将打猎来的货物交由父母划着小木船穿过湖泊，到南边集市去卖。不料走到湖心，突然，狂风大作，黑云压来，一股黑影从水底窜将出来，掀翻了木船，顿时木船上连人带货倾入湖心。父亲水性好，奋力拼搏，挣扎出水面，抓住浮于水面的空船，才免于葬身湖底，然而，母亲却无影无踪，尽管母亲也颇识水性。但伧促之间，料也凶多吉少。一会儿，水面上风平浪静，阳光灿烂，清风徐徐，一切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的一幕不曾发生。父亲焦急，多次不顾安危，潜入水底，寻找母亲的身影，终无所获。

余孤勇，在家盼望父母归来，却一等不来二等不来。直至午后申时，才见父亲独自一人驾着空船湿淋淋的回来，一上岸就倒地不醒。待左邻右舍一起抬进草房，掐人中，换衣服，灌姜汤，好不容易才弄醒。醒后，一口鲜血吐将出来哭道：“翻船了，孤勇他娘不见啦！”边说边捶打着胸膛将事情经过讲了出来。孤勇早已听得咬牙切齿：“肯定是水怪作怪，我要杀死水怪，寻回母亲。”还未等大家醒过神来。孤勇早已背了箭弓，提了当年师傅送给他的烈火金剑，水遇则退，削铁如泥。一个猛子扎入湖底。大家无奈，只好守着声嘶力竭想拦儿子的老父亲悲叹不已。

不一会儿，夕阳下的湖面又狂澜涌起，一股黑影和一股红影追逐起来，一会窜入水底，一会跃出水面，一会冲向高空。整个湖面如沸腾的大锅，热浪腾腾，风起云涌，十分凶险，整整激荡了一夜。

次日凌晨，人们发现，湖泊出现了二十四个沙滩，滩形像矮矮山丘，又像奇怪的蟒蛇，还长有长足。湖水大大退去，变得极少极浅，后来仅仅形成一条小溪流了。原来湖底上形成了槽谷。余孤勇杀死二十四大水怪，便成了二十四座滩丘后，仍不见母亲身影。思母心切，天天到由北而南的滩丘上焚香祭拜上苍，望佑母早早归来。常常茶不饮，饭不吃，泪流满面，额头磕头磕得鲜血迸流，但很多年也不见母亲归来。于是踮脚仰望，天长日久，便坐化于滩。灵魂终于得以升天与母亲在天之灵团圆，在天上过着美满的生活。

人们为了纪念这惊心动魄的孤勇，便将这二十四座滩丘叫着“望娘滩。”

灵萝绘声绘色，入情入景地讲述着这云娥山祖祖辈辈口口相传的神话传说，常常为自己惊人的描绘能力惊叹不已。然而，康儿却早已呼呼入睡了。

灵萝心想，还是她姥姥讲得通俗易懂些，娃娃爱听。我这样描述，几个小孩听得懂呢，不打瞌睡才怪。于是笑了笑，抱了康儿上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