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迟负责腌肉,沈禛砍柴烘烤肉干,二人立刻就忙活起来,灰胖子在墙上的小框里翻个身,抱着块肉脯睡得昏天黑地。
天气暖和了,牲畜们都可以出来走走,花迟家的窝棚门大敞着,杨桃在水槽边喝水,母牛可可踱着步子向山坡的另一边走去,生机勃勃的春天里,所有生物都有自己的事情。
在屋前空地上架起篝火,花迟将屋子里最大的一口锅端了出来,锅里倒油,油热后把洗刷干净的猪肉块扔进锅里煎炸,炸到外表焦黄内里还半生的状态就捞出来。
经过油炸的肉类可以放更长时间,也方便后续腌制。
刚炸出来的猪肉表皮焦脆,闻着就很香,花迟仔细检查每一块猪肉,这才进行下一步。
每块肉上面都抹上盐,油脂和盐相互融合,花迟将它码放进清理干净的小陶缸中。
猪肉都被切成了相同大小,日后要吃的时候,捞一块出来刚刚好。
等到整锅猪肉都被码放进缸里,花迟摸摸额头汗水,深刻怀念现代生活。
按道理来说,初春最难熬。
秋储的食物在冬天基本被消耗干净,河流刚开始解冻不能捕鱼,野菜又都还没生长,若是没有这些肉类,花迟在春天就不得不节衣缩食。
谁能想到他现在居然还要发愁肉多吃不完呢!
野猪肉剩得少,花迟忙完就去帮沈禛,粗暴腌制的熊肉一部分被沈禛架在火上烘烤,另一部分则挂在树枝上等待晾干,烘烤出来的熊肉可以直接当零食,晾晒的肉干做菜吃也很好。
浓烟滚滚在空地上升腾,熏着了花迟的同时为肉干带去特殊的烟熏味。
等所有肉都被加上架子,二人就能腾出手来,静静等待肉类干燥,花迟坐在屋门前的石头上,环视着自己的家园。
脏兮兮的融雪里,一些柔软的小身影吸引了花迟的视线。
“哇哇哇!沈禛!你快看!那群护崽子的鹌鹑终于舍得叫小鹌鹑们出来溜达了!”花迟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雪堆,那里有一堆毛绒绒的小团子在雪地上蹦跶。
小鹌鹑的体型比不上成年鹌鹑,对于大鹌鹑们而言轻而易举能越过的雪堆,在这些小东西们的眼里犹如天堑。
严格来说,这批小鹌鹑已经是花迟家里的第二波幼崽了,之前的那一波诞生在冬天,现在长成了不怎么可爱的青年鹌鹑,有着锋利的喙和爪子,花迟不是很敢惹它们。
一只花斑小鹌鹑啪叽一下栽进残雪里,花迟咬住手背,努力不让自己笑得太明显,一只大鹌鹑扭着屁。股,侧头看看花迟,上前去把小鹌鹑从雪里拔出来。
变异鹌鹑们聪明得很,谁要是得罪了他们,总要受点暗搓搓的小报复。
花迟可不想再弄自己一鞋鸟粪!
这会儿闲着也是闲着,花迟回地洞去点数物资。
土豆基本被吃了个干净,只剩下要留作种子的一小堆,酸菜上周就吃光了,萝卜干还剩了点,米面油还够吃一阵,饿不死,但是不如冬天丰盛,家里如今剩得最多的居然是各种肉制品,烟熏培根还剩了一块挂在灶炉上面,花迟把它拿下来,这培根都快被熏成腊肉了,中午就吃掉它。
正午时气温能升到零上,花迟和沈禛大敞着小屋的门。野草是生命旺盛的东西,花迟看着地面隐隐透出的绿意,只觉得身心都阔朗起来。
长长吐出胸中浊气,连桌上的饭食都香了很多。
饭后,花迟去后山看粪肥,他拿着大铁耙在粪堆上翻搅,这些粪便在冬天时就放置过,现在气温转暖,发酵的速度很快,花迟估计着时间,等到五月份开始种地,这些粪肥也就差不多了。
大概是冬雪在融化,花迟家的小水潭水位见涨,大水缸再度被填满,花迟很喜欢用春天的潭水烧开沏茶,总觉得有股清冽的茶香。
将烘烤干的肉干都收起来放进木架子里,花迟捧着水杯悠哉品茶。
将冬季的物品都收拾起来,床上铺着的垫子也减了两张,花迟躺在床上,露出手脚。
“这样的天气,地洞里竟然还有点热呢。”
四月中旬,冰河开始流动,滚滚河水裹挟巨大的冰块撞击在河岸。
花迟和沈禛再度拿着耕地机,扩大自己的耕地,劳作的时候,他们能听到河水的怒吼。
气温在显著升高,林间随处可见积雪融化后聚积在地面凹陷处留下的水泡子,池塘和沼泽也在化冻,只留下最中间的圆圆冰,像面镜子一样在水中央随风转动。
有老话说春捂秋冻,现在的季节,尽管温度有所上升,人却不能减衣服,大地之下的冻土还没有感受到春的召唤,寒气自地底缓缓上涌。花迟这两天又猫回地洞去待着,无他,小屋里的寒气比屋外还重,花迟不想穿成厚熊,只能跑回地洞去。
衣服不能轻易换掉,脚上更是怕冷,花迟拿出去年留下的塑料布,给自己和沈禛的靴子都包上。
花迟和沈禛的靴子都是皮面靴子,在冰上踩倒是没问题,可眼下到处都是水坑,稍有不慎水就要渗进鞋子里去,透心凉不说,也不利于靴子的寿命。
花迟指望着脚上的厚靴子能多穿些年头,这会儿把它包严实,保护起来。
沈禛拎着耕地机继续开荒,花迟则蹲在河边他能看得见的地方洗衣服。
河水开化有几天了,浑浊的河水变得清澈,凉意刺骨,花迟把要洗的衣服抹上草木灰,放在藤编的篮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