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风景萧然。
穆槿抱着小芳找到顾青青的坟墓,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小菲只是不到一岁的娃娃,不懂生老病死。穆槿看看顾青青的墓碑,又看看顾青青留下的血脉,只能叹息。
新生与消亡,在这一刻体现的格外明显。
席栾在旁边安静地看着,并没有出声打扰她。他知道,穆槿把顾青青当成最好的朋友,也当做唯一的亲人。顾青青去世,给穆槿打击很大。
席栾忍不住想,若是他有这样一个朋友,有过命的交情,估计也会如此对待。因此他此刻非常理解穆槿的心情。而且他也知道,这种时候,不—打扰穆槿,给她一个安静的空间,是最合适的。
两人离开墓园时,已经是中午。路上行人来来往往,每个普通的小人物都有自己的欢喜和悲伤。
人活着,都是要经历这些苦楚,等到把该体验的都经历过了,也就到了离世的时候。
穆槿托着下巴,脑中闪过这些想法,突然对顾青青的死有几分释然。
顾青青虽然死了,但她会一直记着顾青青。而且顾青青还留下小芳。对小芳来说,顾青青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在这个庞大而令人茫然的世界中,青青也曾留下鲜明的痕迹。
穆槿长长舒了口气,问正在开车的席栾,“小芳一周岁的生日,你打算怎么过?”
因为顾青青一直隐瞒“景少是小芳亲生父亲”这一事实,所以小芳的周岁宴,席栾并不打算邀请景少。而且他和景少立场敌对,景少也不方便出席。但
其实,对小孩子的周岁宴,席栾并不想大张旗鼓地操办――席栾曾经听过一个说法,给小孩子大规模庆生,会让小孩折寿。但他担心穆槿因怜悯小芳,非要给小芳大肆庆祝。
席栾想了一下,仍决定按照自己的想法说:“我不想大操大办。”
穆槿当即笑道:“你和我想到一处了。我也不想给小芳大办。”
穆槿当初生小菲的时候,都是在家中生产,就是为了避免被记者围攻。可见穆槿并不是个虚荣的女人。因此她更不可能给小芳大肆办生日宴。而小芳和小菲在她眼中都是一样的女人。小芳自然和小菲是一样的待遇。
穆槿没解释这些原因,也懒得说。只是席栾能和她想到一处,她很开心。
穆槿拍拍小芳的后背,和席栾商量,“我的想法是,在家里做一桌子菜,我给小芳做一个蛋糕,请爷爷过来吃饭。你不是喜欢拍照吗啊?我多给你照两张相。这样的安排你觉得怎样?”
席栾点头,“没问题。”随即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蛋糕了?我记得你擅长中式传统烹饪,从来没碰过西式烘焙!”
穆槿说:“我会的东西多了,只是没给你展示出来。我还会用毛线勾公仔,勾鞋子,勾帽子。”
席栾笑道:“是吗?你什么时候学的?”
穆槿说:“我从小就跟着奶奶做针线活。做鞋做衣服的都不在话下。以前有段时间过得无聊,就在网上找视频,发现很多想法很奇特的手工教学视频。我跟着视频学了很多。”
席栾想象着穆槿跟着视频学习的样子,突然有种好笑的心情。那感觉,就像监督自己女儿写作业,女儿作业写得好,他比自己得了奖还高兴。
席栾如此想着,还真就笑出声。
穆槿奇异地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席栾轻咳一声,“没什么。”
两人回到御龙苑后,张妈迎面向两人走来,“先生,夫人,家里有客人了。”
穆槿顺着张妈的视线看去,就见客厅中,穆婷坐在沙发上,怀中抱着小菲,小护士在一边很紧张地坐立不安地盯着穆婷。
穆婷发现两人回来,赶紧站起来,把小菲给了小护士,笑着朝两人走来,“姐姐,姐夫,你们回来了?我今天特意来看你们。没想到你们不在。”
这句话算是解释。
下一句话就是她的真实目的,“上次姐夫帮我赶走了那个眼镜男。我就一直不知道怎么谢谢姐夫。想来想去,干脆谢谢姐姐,也就相当于谢谢姐夫了。”
穆婷脸上一直带着笑,搞得穆槿都不好意思说难听的话。席栾倒是不觉得尴尬,走到穆槿身边,笑道:“你倒是聪明。你说说看,怎么感谢你姐姐?”
穆婷嘟嘟嘴,眼睛一转,“我出钱吧,姐姐最不缺钱,我只能出人了。这样吧,我帮你们照看小菲吧。刚才我抱着小菲,小菲一点都没哭闹,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穆槿轻飘飘的眼神扫过小护士,小护士从穆槿眼中看出敌意,吓得哆嗦,“夫人,这位女士非要抱孩子,我怕孩有个闪失,不敢和她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