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接着一首歌,客厅中飘荡着酒香和乐曲,穆槿很满意这个环境,曲腿坐在沙发上,腿上面还有残余的手指印……
逐渐地,穆槿头脑开始模糊,好像看到席栾回来,抱着她,“小槿,我们生个孩子吧……”
再一眨眼,客厅中只有她,和她的影子。天花板的吊灯很亮,晃得她眼晕。穆槿高高举起高脚杯,咧着嘴大笑,“我们……干杯……”
接着,世界陷入一片七彩旋转的光华中。
当穆槿从光彩中走出,就闻到浓浓的饭菜香,和奶奶做出的饭菜一模一样。穆槿以为自己是做梦,拍了拍脑袋,就明白了——张妈来了。
宿醉的后果,就是脑袋钝疼。
穆槿忍着头疼,回忆起昨晚上的事,心里竟生不出一丝悲伤,平静地好像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
张妈从厨房出来,叮嘱她,“穆小姐,我给你熬了一碗姜汤,我端来给你,不然会着凉的。”
穆槿还想睡觉,摆摆手,“我有些难受,上去吃点药,再睡会儿。你随意。”
穆槿回到卧室,倒头就睡。
冻了一晚上,没喝姜汤,没吃药,穆槿醒来就得了感冒,主要症状是头重脚轻,嗓子也干得冒烟,难受得无能忍受,在药箱中找出一包中药冲剂,确认药包还在保质期内,用热水冲着喝了。
奶奶在世的时候说,有什么不能有病,一不小心生病,谁都替代不了。
可不是吗?她心情不好,放纵一晚上,就连累身体遭殃。
穆槿握着拳头决定,以后再也不为席栾伤心,伤害自己。
根本不值得!
穆槿转瞬就想到席爷爷。
席爷爷不小心摔伤腿,而席栾又忙着安抚白婧,还要兼顾工作,肯定无暇照顾爷爷。爷爷身边只有一群花钱请来的护工,心里指不定多孤单郁闷呢。
她该去陪陪爷爷的。
穆槿用砂锅细细地熬了一锅骨头汤,装进保温桶里,打车去医院。
果然,席爷爷一个人在病床上,对着窗外发呆。看到她来,喜不自禁,“小槿来了?”
穆槿嗓子还有些哑,话出口声线显得很低沉,“爷爷,感觉好点没?”
席爷爷连连点头,“其实我早就好了,只是医生不放我出去。咦,你嗓子怎么了?”
穆槿说:“昨天看电视,嗑瓜子,吃的上火了。”然后给席爷爷盛汤,“爷爷,尝尝我的手艺。”
席爷爷一手端着小碗,一手拿着勺子,抿了口骨头汤,点头,“小槿的手艺又长进了。”
穆槿笑道:“爷爷喜欢,我以后经常来。”
席爷爷闻言,笑容淡了些,“你们年轻人总是忙忙碌碌的,得空了来就行……”话题忽转,“小槿,你实话和爷爷说,臭小子最近欺负你没?”
穆槿扑哧一笑,“爷爷怎么总觉得他会欺负我?他已经帮我找好该幼儿园的地址,我们园长听说要建一所贵族幼儿园,眼红地要和我合伙,前两天刚把我提升成副园长。我现在都成了只领工资,不干活的米虫了。我心里清楚,我能得这么多便利,都是他的功劳。”
席爷爷看着她的眼神的温柔,深邃,幽长,最后说:“你能这么想,很好。”
穆槿抿嘴一笑,主动给席爷爷削平果。
来看望席爷爷的人很多,送来的果篮也很多,其中最适合病人吃的就是苹果。所以席爷爷最近常吃苹果,几乎到了见苹果而色变的程度,连忙说:“我不吃水果,你歇歇吧。”
穆槿觉得可惜,“这些都是很好的水果,放的时间就坏了。”
席爷爷说:“隔壁休息室还有很多果篮,你走的时候都拿走,带到幼儿园给同事分了吧。放在我这里也没人吃。”
穆槿大喜,向席爷爷道谢,就去隔壁收集果篮。
穆槿刚走,正好席栾进来。席栾看到保温桶,一下子猜出来人是穆槿。保温桶旁边,还有削了一点的苹果,席栾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拿起苹果继续削。
席爷爷愁眉苦脸地说:“小槿要削平果,我把她打发走,怎么又来个你?”
席栾头也不抬,“我削给自己吃……她已经走了?”
席爷爷呵呵一笑,“你们都是大忙人,忙的不露面,小槿是闲人,怎么会走?正在休息室整理东西呢。”
席栾听懂爷爷的意思……他和白婧才算得上席爷爷的亲人,按理来说,穆槿只是个外人。但现在照顾老人方面,外人都比亲人积极。这是打他的脸哪!
席栾心理就不大痛快。
当穆槿提着果篮再进病房时,席栾看她的眼神,带了几分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