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夫人的目光定定的落在苏宬半边狰狞的脸上,目光满是痛和恨。
玉喜嬷嬷咽落嘴里的腥甜,看向苏宬,粗着嗓子,问道:“姑娘,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苏宬抬手抚了脸,目光羞涩的看向玉喜嬷嬷,说道:“天热,屋里半夜进了毒虫,咬了一口后,就变成这样了。”
“看不好了?”玉喜嬷嬷失声问道。
苏宬却是笑了笑,说道:“不过就是一副皮囊罢了,嬷嬷不必在意。”
玉喜嬷嬷怔了怔。
大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到底是看得好,还是看不好?
便在这时,苏宓走了上前,笑眯眯的看了苏宬,对玉喜嬷嬷说道:“嬷嬷,这位苏姑娘和我大姐是不是长得很像?还是说,她其实就是大姐?”
“二小姐不是说大小姐死在城外的庄子里了吗?”玉喜嬷嬷抬头看向苏宓,“你不是还说,算她命好,要不然,这一辈子都要她成为千人骑万人枕的贱货?”
“嬷嬷,你莫不是疯了不成?”杏雨惊叫着看向玉喜嬷嬷,“小姐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你当着来给老夫人看病的大夫面,这样诬赖我们小姐,是什么用心!”
玉喜嬷嬷面无表情的看向杏雨,“老婆子不过实话实说罢了,实话不能说,你们事前就该和老婆子对好话,这样老婆子也能把假话说得和真的一样。”
“你……”
杏雨恨不得上前撕了玉喜嬷嬷的嘴。
不想,苏宓却是笑了笑,抬手抚了抚发髻间的步摇,一副贞静娴雅的样子,说道:“前些日子太医还说嬷嬷劳累太过,有幻想幻听之症,我原不当真,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既是这样,那还是禀了夫人,另派了人来服侍老夫人吧。”杏雨在一边说道。
苏宓笑了笑,不置可否。但结果会如何,可想而知!
苏宬垂在袖笼里的手再次紧了紧。
玉喜嬷嬷却在这时“嗤”笑一声,冷声说道:“小蹄子,你就可着劲的帮着你主子做恶吧,真以为坏事做绝会没有恶报吗?告诉你,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苏宓一瞬间冷了脸。
暗恨自己大意了,就如同她存了要苏宬命的打算,玉喜这个老婆子和蒋玉萝那个老虔婆又何曾没有她们的打算?
也罢,就看到底是道高一尺,还是魔高一丈了!
苏宓唇角勾起抹嘲讽的笑,转而对覃偐说道:“老先生,让您见笑了。您看要不今天就算了吧?”
覃偐默了一默,点头说道:“可以,那老朽这就告辞了。”
苏宬猛的抬头看向覃偐,目光中满是哀求之色。
却在这时,变化陡起。
玉喜嬷嬷突然对苏宓发难,她一把抓住了苏宓的头发,狠力一扯,将苏宓重重的撞在粗大的床柱上。
“小贱人,你还我大小姐的命来。”
杏雨和棉雾尖叫着冲了上前,从玉喜嬷嬷手里抢人。
床榻上的蒋老夫人猛的抬头,目光激切渴望的看向苏宬,张着嘴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嗬嗬”声,白色的涎水不受控制的顺着唇角落了一身。
苏宬眼底突然便一阵氲氤,眼泪一瞬间夺眶而出。
她猛的抬脚朝蒋老夫人走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死死攥着苏宓一缕头发的玉喜嬷嬷,终于在杏雨和棉雾的夹击下松了手,身子一个踉跄,重重撞在苏宬身上,然后,两人同时摔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