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的奇幻之处在于,在人们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往往会出现意外。贺述认为被转移到安全之地的陈洪涛,转眼间躺在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随时有可能出现生命危险。
出事时,陈洪涛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驾车的是治安大队副大队长黄志。他和陈洪涛是好哥们,受贺述委派,送陈洪涛到秘密的地方回避,他们选择到卫津市的天华山国家级风景名胜区。在进山的途中遭遇车祸,警车与一辆满载圆木的大卡车在山道弯弯处相撞,黄志当场死亡,陈洪涛被风景管理处用车及时送到县医院抢救。由于病情危重,县医院不敢实施手术,又用救护车送到市第一人民医院。
一次秘密出行,居然出现一死一伤的意外后果。事后,肇事车主虽然主动向警方投案自首,使得这次事故看起来平淡无奇。贺述感觉愧对死者,和人事不醒的陈洪涛。当他把陈洪涛的前后遭遇联系起来,联想到刚刚发生的看守所事件。经过认真推理,发现这次车祸疑点重重。
天华山属于国家级风景名胜区,在区内早已禁伐天然林,近期也没有再生林的生产,怎么不早不晚在陈洪涛他们进山的时候,偏偏出现一辆满载圆木的卡车呢?贺述分析,这其中肯定存在不可告人的目的。经请示局长同意,决定成立专案组,对这次事故进行全面的调查。
叶天问到医院时,全身缠满绷带、昏迷不醒的陈洪涛,正被医院推进手术室,实施开颅抢救。
“情况不容乐观。”面对叶天问的提问,医生发表了初步的判断:“伤势这么严重,即使能够抢救过来,也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这让叶天问十分为难,不知道该不该打电话叫白雅琪过来。
等待了漫长的两个多小时,手术结束后,病人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叶天问和贺述等一行人,才来到市公安局食堂草草吃过晚饭,又了市交警大队,听了事故调查人员的初步调查汇报。
这一番折腾下来,叶天问回到家里,差不多晚上十点钟。
白雅琪懒慵地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叶天问回家,顿时来了精神,上前接过叶天问手里的提包,笑吟吟地问:“部长大人这个时候才回家,赚了多少加班费呀?”
叶天问一怔,心想,看这样子,白雅琪还不知道陈洪涛的事情,决定继续对她隐瞒消息,瞒到哪时算哪里,故意两手一摊,强笑道:“咱讲的是奉献,义务劳动,哪能动不动和组织讨价还价呢?”
白雅琪今晚穿了一件粉红色的休闲睡衣,看起来更增添了几分柔媚。她轻盈地走进书房,把提包放好,出来道:“部长境界高,更应该依法办事啊,法律规定加班就要有加班费,部长都不带头守法,哪能要求其它人守法呢?”
“刑不上大夫,古时大夫们是可以不遵守法律的,所以历史沿袭下来,士大夫一般以破坏法律为荣呢。”
白雅琪白了他一眼,道:“怪难古人有言,‘人皆知治民之难,而不知治吏犹为难。’”
叶天问笑道:“夫人知书识礼,看来我家里要变成文化论坛了。”
“什么论坛,论床!”白雅琪走过来从后面搂住他,把脸贴着他的背,撒娇道:“我想,我等你一晚上了,很想很想了。”
叶天问把她揽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羞颜如花的脸,嗔怪道:“你,天天想,不要命了?”
白雅琪眨了眨明媚的眼睛,憨态可掬的样子:“我要你,也要命。”似乎要让叶天问知道她的欲望,附着他的耳朵轻轻地道:“我真的想了。”
叶天问已经感到怀中女人的身体滚烫起来,面对她不可抑止的情欲,叶天问又惊喜又有几分害怕。他认为眼前这个女人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先前她居然晕男人,一旦碰着她,立即晕厥过去。现在她接受了自己,竟然变得像孩子一般贪婪,每天晚上都要。这个外表温情似水的女人,在压抑多年之后,出现了性亢奋?叶天问觉得有必要控制她的欲望,不能让她太亢奋。他从凌晨四点出门,折腾到现在才归家,弄得身心疲惫,已经没有调情的心绪了。
“你先坐,我一天没在休息,需要冲个澡,解解乏。”叶天问把她往沙发上送,安抚她道。
女人倒是善解人意,果真见到叶天问疲惫的神色,体贴地道:“好吧,我去给你放热水。”
她放了热水,又找来干净的内衣,然后把叶天问推进了卫生间。热水把叶天问身子包围起来时,心里也涌出一股浓浓的暖意,觉得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到目前为止,与女人的感情很是情投意合。
只是不知未来怎么样呢?叶天问想到躺在病床上的陈洪涛,想到白雅琪即将出去进行几个月的采访,心里不自觉地沉了一下。
“台里准备抽我出去采访,让我当出镜记者。”
“什么?”叶天问正在洗头,听不清楚白雅琪说什么。他转过身来,抹掉脸上的水,又问了一遍。白雅琪本来懒散地依在门边,看着她洗澡,这会儿见他赤裸裸的身体,脸刹时涨成了桃红,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开去,道:“下午录播新闻的时候,郑台长向我透露一个消息,说是要派我出去当出镜记者,时间大概二三个月,我是去呢,还是不去?”
叶天问不好说出实情,反问道:“你的意见呢?”
“我倒是想出去一下,又觉得离开你的时间太长了,正要问你呢。”
“去吧,去吧,我们的感情生活不能影响工作,小别似新婚,适当地保持一点空间距离,对我们也有好处。”叶天问知道事情无法改变,只得尽量表现大度的样子。
白雅琪见他说要保持适当距离,不高兴地撅了撅嘴巴,嘟囔道:“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刚刚在一起这么一点时间,你就开始讲距离了,再相处久了,你不是要把我撵到天边去了?”
这番没头没脑的话惹得叶天问哈哈大笑。白雅琪朝空中挥了一下拳头,假装要惩罚他的样子,道:“人家讲的是实话嘛,有什么好笑的?”
叶天问道:“是你要离开我一段时间,又不是我要离开,怎么怪起我来了?”
白雅琪笑了,依然是嘴唇撅得老高:“总之是你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