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拳脚相接,北莽大王体内的真气疯狂运转,甚至让他的经脉传来阵痛。而他的肌肉在真气的刺激之下,愈发的强大的同时,也传来阵阵酸痛。
北莽大王背后的那些护卫高手,此时也想要上前帮助北莽大王,但是二者都是两国间首屈一指的高手,他们根本掺和不进去。
若是大王和国师之间的差距不大,他们便可以拼着自己的性命不要,将大王救出。
但是大王和国师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两人互相拆解了几十招,到现在还没有分出胜负,只有一种可能——国师心中对大王依旧不忍。
两个人分开,国师的双手下垂,气息依旧平稳,而北莽大王则面色潮红,鲜血上涌,从嘴角溢出,染红了胸前的白色袍子。大王的身体不停的摇晃,眼角也开始渗血,刚才和王诩交手的时候,他受了太多的内伤。
若是他不是曾经的北莽第一勇士还好。
与寻常人比起来,北莽大王强大了太多,若铁锤敲打豆腐,自然是一下就碎,但是铁锤敲打精钢的时候,需要内部无数次的扭曲,才能将其变形。北莽大王异于常人的筋肉和骨架,让他就像一块精钢,在王诩的面前承受了常人不能想象的压力。
王诩再次跪到地上说道:“大王,抱歉。”
北莽大王倒在了地上,鼻孔和耳朵都流出血来,整个人的气息断绝。
王诩抬起头,刚要走出庭帐,去面对那些看戏的可汗们。
没错,今日,王帐之外有北莽数十个部落的可汗。这些人无论权力大小,无论距离王帐多远,今日都赶到了这里。
北莽大王是大草原上力量的象征,拥有着最肥沃的土地,最健壮的马儿和汉子。而代代传承的国师,则代表着草原之神对他们的青睐,即使这个国师是大魏的人,但是有上代国师的性命做担保,他们也会信服。
虽然平日里明里暗里有不少反对王诩的,但是真正面临某些决策的时候,王诩还是说一不二的。
因为在这个时代,人们信奉的是君权神授,尤其是当神在人间的代言人有着绝对的能力的时候,这一点体现的尤为深刻。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王诩可以操控北莽至高权力的更替,虽然某些限制导致他不能成为最高权力。
所以今天的事情,无人敢插手。
然而,就在这时,一根巨大的弩箭射进了王帐,撕裂羊皮和空气的声音,听上去就让人牙根酸痒。王诩的袖袍涌动,真气再次离体,面上虽然挂上了老人独有的老年斑,双手枯瘦,血管十分明显的突出,但是他毕竟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
攻城弩箭,在战场上可以一下串四个重甲骑兵的可怕武器。这个世界上不乏高手可以躲避箭矢,修为深厚的人,甚至可以徒手抓取流矢,除非对面是秦王那样的弓道大家,可以用极快的开弦速度和射击角度封锁一切。
但是,即使是秦王这样的箭道大家,一场战斗下来所用的弓箭,加起来重量恐怕还不如一支弩箭。
以辘轱引弦,箭长十尺,矢端连系绳索,发数百步。
“咔嚓”一声,弩箭应声而断,肉眼可见的,王诩的袖子沉寂了下去,那些外放的真气好像也没了动静。但是下一秒,从大帐的各个角落,各个位置,涌进来无数的弩箭。
那些北莽大王的亲卫队都来不及思考,便抵挡那些弩箭,弩箭夹杂着流矢,防不胜防,一时间几十名亲卫高手死伤近半。
但是王诩的脸上却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双手不停地在空间中滑动,看上去好像涂鸦的孩子,但是每当手挥动一下,都会有一声木头碎裂的声音,那是弩箭和流矢被拍断的声音。
那些亲卫高手彻底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能够专心应对流矢和弩箭了,虽然不能做到像王诩那样,一巴掌拍断一根固定在地上,寻常人一脚也难以踩断的弩箭,但是闪躲还是可以做到的。
回过神来之后,他们开始纳闷,国师的速度和力量比他们都强,为什么不选择躲闪,而是直接将所有的东西拍烂呢?就算真气生生不息,但是这对于体力的消耗也太大了吧,真气是真气,体力是体力,绝不能混为一谈。
还有,最令他们疑惑的,是这些弩箭和流矢到底是哪里来的?
是哪位可汗得了失心疯,居然敢令军队射击王帐?还有,门口那些部落的可汗呢?
他们今日齐聚一堂,为了看看,到底是提防了国师几十年的大王会胜利,还是多智近妖,武力逆天的国师会胜利。
他们都忠于北莽大王,如果今天北莽大王能够活着出来,所有人都会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继续拥护北莽大王,为王庭帐出生入死。
如果北莽大王死于国师之手,他们也没有任何人敢向国师寻仇,国师是神的代言人,在他们心中也有着神的力量。
你敢于不信仰神,不尊敬神,但是没人会想承担神的怒火。
忠诚于谁,只是一个顺位问题。
就连王庭帐中的那些亲卫队高手,如果上一秒,他们为了听从北莽大王的命令杀死国师,导致自己身死,他们不会有一点的悔恨。同时,如果国师真的杀死了大王,王庭一脉断绝,那他们也不会有任何迟疑和鬼心思的加入国师的手下。
是的,国师已经将王庭一脉,斩杀的不到十人,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
北莽大王身强力壮,若是此役能够斩杀王诩,他还能有很多歌孩子继承他的皇位,但是北莽大王已经死了。
看上去胜负已经。
流矢和弩箭渐渐停止了射击。
一个年轻的男子走进了王帐,对王诩施礼后说道:“不愧是国师,果然神威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