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捧着花,到杜存瑜和裴宴书的桌前停下。
这已经是送来的第五波。
杜存瑜习以为常,朝旁边懒洋洋地喊了声:“行之。”
青年蹙了蹙眉,将要拒绝,忽地听那婢女开口:“小公爷,这是崔九姑娘送与您的花。”
“什…什么。”
青年嗓音发涩,像是怕惊扰到什么,声音轻得像清幽山谷里的微风,仿佛下一秒就会散去。
婢女微微诧异,又重复了一遍。
裴宴书握着茶盏的大手骤然收紧,因为用力,腕侧青筋微鼓,在他冷白的肌肤上尤为显眼。
他睫羽轻轻颤动,似在辨认这句话的真假。
婢女等没得到回应,心下有了猜测。
恐怕是拒绝了。
虽然九姑娘姝丽无双,可小公爷同样玉质金相,两个容貌都极盛者倒也未必会互相吸引。
她心下可惜,却不显露出来。
婢女始终垂首,恭恭敬敬地高举着白玉盘。
白玉盘通体色泽温润,寥寥几笔勾勒出鱼戏莲叶的画,线条流畅,栩栩如生,出自上好的画师手艺,却不及那枝白杏花半点鲜活清丽。
杜存瑜看热闹不嫌事大,忙不迭地抽出裴宴书的桃花递给她,笑着说:“我们应下了!”
婢女有些为难,迟疑了下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九姑娘只请了小公爷一人,您怕是不能去。”
她说得委婉。
实际上就没两人一道赴约的道理。
“这个我自然清楚。”杜存瑜笑了笑,朝裴宴书的方向努努嘴,“我那句话是替他说的。”
婢女更愁了。
这也不合规矩呀。
正主没答应,他应下算怎么个事?
她看出这位郎君是个放浪形骸的性子,又知他身份不同寻常,不敢怠慢,因此更发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