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走出这个山沟,已经是五天以后了。
而这五天的相处下来,展清英发现了一件事。
逸儿这个大个子怕黑,尤其是到晚间,必须靠着她,方能安睡,而且手是一直紧握着她的。
如此没有安全感,想必是吓怕了。
再有一件让她不能释怀的事。
五天下来,她身上的伤口虽然用一路寻到的草药治疗过,但效果并不理想。
可这小子呢,伤口不但全都愈合了不说,而且就连后脑处的那个大口子,现在都已经结痂了。
这么强大的自愈能力,前所未见过。
为此,她可是把他按在地上,对着他的后脑研究了小半天的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日,两人进了一个小村落,来到了一户农家。
院中正有个大婶,在扫着院子。
她轻拍了下破旧的木门,站在栅栏外叫道:“大婶子,能不能给口水喝……”
那个中年大婶,回头看过来,还上下的打量了下两人,目光由戒备变成了确定。
她立即笑迎迎的上前拉开了门:“你们这是从哪里来呀……怎么是这般模样?”
展清英面上显现着友善笑意:“我们姐弟是从远道来的,路上遇到了山匪,逃过一劫,却迷了路,终于看到有人家了,就想过来讨口水喝……”
可她抓握着逸儿的小腕又紧了些。
“哎哟……这天杀的匪患哟,何时是个头呀……快进来吧,看你们这样子,也是受了不少苦吧,快坐下……”大婶很热情的让他们进了院子,并引她们在院中间的小桌前坐下。
她进屋里,给他们拎出一个大茶壶,外带了两个黑陶瓷碗,手指勾着个竹篮子,里面有一盘四个馒头及一小碗的咸菜。
“你们定是饿了,村里人,没什么好吃的,这些就当是垫垫肚子吧……”大婶笑着,可眼中却闪着异样的光。
展清英依旧笑着:“那就多谢大婶了。”
逸儿这时,也开口了:“谢谢大婶。”
他刚要伸手拿馒头,却被展清英伸手拍了下他的手背:“洗手。”
“哦……”逸儿立即收回手,又高举两只手:“在哪里洗呀”。
大婶微愣了下后又强咧嘴一笑:“贵人就是贵人,都这般模样了,还这么有规矩,呵呵,难得。”
展清英对她挑眉一笑:“习惯了。”
大婶再轻咧了下比哭好看不多的笑意,回身去拿了挂在土墙上的盆,又在门口的大缸处舀了两瓢水,端了过来。
“那就洗吧,快吃些东西吧。”她还催促着。
展清英起身接过水盆,带着逸儿向门口的方向走了几步,再将盆放在地上,将他衣袖挽起,帮着他洗手。
可她的目光,却在这院中的地面上快速的扫了一圈。
还瞄了瞄土屋的方向,土墙之上的那几道颜色有异的痕迹,及水缸之处的暗红血迹,她全都看在了眼里。
再有就是这院子里,左侧的那个杂棚子的干草堆处,露在外面的一个带着血的鞋尖,让她更确定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