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曾经跟他们作战的人,都能闻出这些豺狼的气息。
只要是曾经戍守边关的将士,都本能地想要将他们驱逐。
陈松意压下了杀机,站在原地,不由得想道:“眼下大齐跟草原王庭停战,草原人会出
现在边境正常,但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济州?”
——而且还是像这样一看就是特意培养的精锐。
就在她想要再算一算之前,背后再次传来了脚步声。
这一次来的是任通判了。
他从左边的走廊上过来,看到站在前方的少女,认出了她有些眼熟的衣饰:“松意?”
任通判的声音令她的最后一点杀机也敛去了,陈松意在原地转过了身:“任大人。”
任通判不疑有他,以为她也是去了后面,比自己先出来。
于是招呼她:“走,一起回去吧。”
两人一起回去的路上,就比陈松意刚才自己出来的时候热闹多了。
任通判显然是这里的常客,路上无论侍者还是客人都认识他,或是跟他行礼,或是打招呼。
喝了小半壶酒的任通判酒意有些上头,陈松意见他上楼的步履有些不稳,于是稍稍落后了两步,准备一旦他倒下就接住他,然而无事发生。
等回到二楼,她依旧落后两步。
因为现在正是酒楼热闹的时候,任通判走没两步又停下来,见到了熟人。
同样来这里吃饭的富态员外邀他过几日来自己府上吃酒。
“好,过几日我一定去。”任通判笑呵呵地答应了,同他分别,这才继续往前。
他们定的厢房在最后面,就在他们走到倒数第三间门厢房门口的时候,那扇门突然打开,同时里面响起一声暴喝:“姓许的,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任通判下意识一转头,就看着里面一物飞出来,重重地砸在门框上。
伴随一声破裂声响,碎片弹射!
老人瞳孔猛地收缩,眼睁睁地看着一块碎片朝自己的眼睛激射而来。
然而人却被这番变故惊得反应不过来,不知躲闪。
说时迟那时快,走廊上起了一阵风。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任通判的视野中只有属于少女的白皙手背。
樊教习正站在厢房门口,看到这一幕不由地“哎呀”了一声。
听见他的声音,赵山长立刻丢掉了筷子过来:“怎么?”
走到樊教习身边,他朝着外面看去,就见到老友像是被吓住了一样,呆立在过道当中。
而松意挡在他面前,在一片针落可闻的安静中缓缓地放下了手。
外面的雨声传进来,仿佛在这一刻变得响亮了。
任通判眼前所看到的从少女的手背,变回了厢房门口许老爷那张愤怒又苍白的脸。
滴答,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陈松意低头看向自己接住的碎瓷片,锋利的边缘扎破了她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