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说法应家也好,应屿的外祖曲家也罢,都没人搭理,他们更担心,这俩孩子的性情一个安静温和,一个内敛寡言,吵架估计不会,但谈情说爱,不会也不会吧?
是真的不会,谢青溪至今都记得他们第一次约会,应屿来接她去吃饭,一路上基本没跟她说话,只是对着电脑疯狂回复邮件。
直到进了餐厅,要点菜了,应屿才问她:“有没有什么忌口?”
她连忙摇头说没有,又问他有没有忌口。
应屿也说没有,紧接着场面就安静了下来,沉默的空气将他们的生疏一点一点无限放大。
就在谢青溪尴尬的时候,开始上菜了。
应屿给她倒了杯饮料,说:“我以前听妈说你有点酒精过敏。”
谢青溪眨眨眼,哦了声,看他将切好的牛排和她面前的那份交换位置,还将龙虾的肉剥出来,切成小块,夹进她的盘子里。
不知道是不是有点急,差点就掉了,他的手腕还颤了一下。
动作很眼熟,像小姨丈。谢青溪看出了他的不熟练,忍不住眼睛一弯。
虽然这段关系开始得很突然,但谢青溪可以确定,应屿确实是在认真对待她的。
只是这人的性格无法改变。有一次他出差回来,难得提前下班,接她去吃饭,结果她因为工作很晚才下来,上了车,看到他先道歉,然后嘟囔着抱怨说组长过分。
“明明不是我们的工作,他非要逞英雄包揽过来,最后还不是我们干……最近真的太忙了……”
说了好一会儿,旁边静悄悄,她扭头去看,就见应屿撑着下巴静静地听,见她停下来,才说了句:“辛苦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聒噪。
于是问他:“你出差也很辛苦吧,有没有照顾好自己,工作顺不顺利?”
他的回答也很简单:“都好。”
就没了,就没啦!就俩字!没啦!
她起初以为他的沉默是上班累了,或者对她说的话不置可否但懒得搭理,后来才发现,更多是因为他的性格,他就是不爱讲话。
谢青溪:啊?我小姨说他闷葫芦不会说话,原来不是自谦啊?
那怎么办呢?总归他在必要的时候还是会说话的,不是完全的哑巴,再说了,人哪能没缺点……
她纠纠结结的,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去配合他。半年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她在应公馆的卧室就从二楼的客房搬到了三楼的主卧。
再一转眼,时间就过去了七年,她越来越习惯现在的生活,和少言寡语的丈夫,安静平稳,虽然时常觉得无聊,但还能忍耐。
“叮——”
匙羹碰到碗壁发出短促清脆的声音,谢青溪回过神来,抬眼看见应屿已经放下碗筷,正拿毛巾擦手。
就问了句:“饱了?”
应屿点点头,“我去处理一下工作。”
“哦,去吧。”谢青溪点点头,想劝他别这么忙,病了该休息,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这人肯定不会听,算了。
等到她回房时,路过二楼,想到刚才回忆起的旧事,还特地去看了一眼自己住过的房间。
已经成了再普通不过的一间客房。
她和应屿的卧室在三楼,一个大套间,进门左手边是衣帽间,她进去将身上的首饰摘下,然后推开通往浴室的侧门。
普通人房间一样大的浴室里飘荡着淡而清雅的香气,是沉香散发出来的,也是应屿最喜欢的味道。
谢青溪谈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总归是习惯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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