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的话是不中听,其中多多少少藏着一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意思,但是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两夫妻平常在村里的口碑如何。陈时念就是这个时候经过的,她正巧听到一个妇人说:“好人?别侮辱人了,他们两夫妻那叫人吗?对那孟湘非打即骂,那叫声整个村都能听到,惨的哟。”另外一个妇女叹气:“哎呀,老天无眼啊,这么一对坏胚子,竟然也有钱新建房子。”一人阴阳怪气地笑了:“得了吧,就她们这样的啊,就算是暴富了,迟早有一天也得死钱眼里,我就等着看他们家破人亡。”其他人唏嘘不已。陈时念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顺口询问了一句:“各位大姐大娘,你们在说的是孟湘家吗?他们家又作妖了?”村里不少人都认识陈时念,知道她和孟湘走的近,有人搭话道:“是啊,可不就是孟湘家。他们家突然建了个新房。你说奇怪不奇怪。你和孟湘是好朋友。你知道他们家什么时候发达的吗?”陈时念颇为狐疑:“他们家发达了?不可能吧,前几日去他们家还差点揭不开锅,这么快建新房了,他们哪里来的钱可以建房?”那些大妈切了一声:“陈家姑娘,我们要是知道,也不至于从你这里旁敲侧击。”陈时念挠挠头:“这样啊。那现在就算是你去问那两夫妻,他们也不可能告诉你们吧。”“那是自然。你家若是哪一天发财了,难不成还要写成一本书,专门教别人怎么发达嘛?”再说了,这世界上大多数人其实都是看不惯别人过的比自己好的,就算是坐拥无数财宝也不会想给别人分一杯羹。有人怂恿道:“陈家姑娘,你和孟湘关系好。你去窜个门,问问她她伯母伯父是怎么个说法。”有人长吁短叹:“也不知道这种好事什么时候轮到我们家。”陈时念觉得这件事实在太蹊跷了,听他们这么一说,还是决定去找一找孟湘问一个究竟:“既然各位大娘都这么说。那我就去问一问,问出个门道来就跟你们比划比划。”那些个大娘不然是没有二话说,都催着陈时念快点去。陈时念心事重重地去找孟湘,孟家哪里来的钱暂时不提,前段时间孟湘应该都在集市里面卖东西,这么说来,不会是她伯母又抢钱吧?可是无论怎么样,卖蘑菇木耳也不太可能赚够这么多钱吧?怀着这样的担忧,陈时念敲开了孟湘家的房门,并且一边敲一边喊道:“孟湘,开一下门,有些话我想要问问你。”孟湘听到陈时念的声音,立刻站起来给她开门,一见她就开始傻笑:“念念,你怎么来了。”陈时念说:“哦,没什么,听外面的人说你伯父建了个房,我觉得不太对劲,就过来看一看。”孟湘点了点头:“确实有那么一回事。”陈时念看着她的双眼说道:“孟湘,那我就直问了,你伯父建房子的钱是哪里来的?”孟湘听到这个问题,表情变的有些奇怪,嘟哝道:“伯父和伯母在外面是怎么赚钱的,不会告诉我的。”陈时念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你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是想问一下你,他们赚的钱该不会是利用你的吧?或者你伯母这段时间有没有礼物欺负你。”孟湘也抓了抓头发,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傻笑了半天,支支吾吾地说道:“最近这段时间我伯父和伯母对我还算好,他们最近都不打我了,你不用太担心。”不打她了?陈时念心里更加疑惑:“他们到底为什么突然有钱建房子?是不是因为你的原因?难道,他们把你卖了?”孟湘摆摆手,说道:“不是,不是。”她又想了想,叹了一口气:“好吧,我也不知道我伯父伯母这算不算把我卖了。”陈时念脸色严肃地追问道:“你说什么?”孟湘说道:“前几天有一个男人到我们家,伯母说她是我们家的贵客,还给我买了一条新裙子,客人来了之后他让伯母他们签了一个契约,要我也签了。伯母说,那是把我卖去做大小姐了。”陈时念皱了皱眉:“什么?这你也信?他给了伯母多少钱。”孟湘竖起了五根手指:“五十两银子。我伯母说这还只是定金,后面事成之后还有耕读哦,总共是一百两。”陈时念才不相信有这一种花钱找人享福的事情,就算有,这两夫妻也不像是会做这种好事的。况且,她这段时间其实都有去镇上,若是有大户人家要找女儿,村里面不会不知道。孟湘从裤袋里面摸出了一些钱,道:“念念,你都好久不来找我了,今天你既然这么碰巧来了,我请你去吃东西吧。”陈时念拉住她的手臂:“别着急。这种事情还是想清楚了最好。你还记不记得那一张契约上面写了什么?”孟湘哑然失笑:“说什么呢,念念,我怎么可能会记得?我都不认字。”陈时念没心情跟她开玩笑,也找出一张纸跟一只炭笔:“先别说那么多了,你往死里面想,看看能不能写出一两个字,有可能你记得的就是关键线索也说不定。”她这么认真,搞得孟湘心里那种不安又浮现了出来,她蹲在地上苦思冥想片刻,然后犹豫地在纸上徘徊,最后只隐隐约约想起了一个人子旁,她彻底放弃了,扔掉了笔,说道:“我真的不记得了,对不起啊,念念。”陈时念对那两夫妻毫无信任感,但是眼前也没有证据说明什么,只能干着急。“念念,你不用担心,我这些年虽然过的没有多好,但是总还活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要走,倒是我绝对不会忘记你的。”孟湘认真地说道,“听说村口的米糕特别好吃,我带你去吃。”陈时念心不在焉,见她正在兴头上,也不好扫了她的兴,就被她抓着走到村口买米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