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念不想让孟湘回去,孟湘理解,毕竟现在回去实在是太危险了。但是……孟湘她不能忘记奶奶,她想要送自己奶奶最后一程。如果这次被抓住,那么就是命里如此,如果不被抓住,那么就算奶奶保佑,如果她真的就这么一走了之,她相信自己将来一定会后悔的。她抓住陈时念的手臂,说道:“芝芝,我知道你说的那些都对,只是我一定要回去再见见我奶奶的最后一面,无论你在怎么安慰我,我都知道我奶奶的死和我脱不开干系,那我就更加不能这么离开。”陈时念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要再阻止你,就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孟湘迫不及待地说:“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陈时念连忙拉住了她:“你傻了,你这么回去肯定一下就被抓住了,那我们这么费劲救你出来,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心思。”孟湘微微睁大眼睛,说:“那芝芝,你是有什么办法让我可以回去又不用被抓住吗?”陈时念说:“易容我是不会了,但是稍微的伪装我还是会的,最起码能让你保证不被一眼看出来。”孟湘当即大喜过望:“芝芝,你真的是什么都会!谢谢你。”陈时念微微一笑,说:“不用谢,在这里始终不太安全,而且需要的东西都在我家里,你先跟我回家吧。”孟湘自然没有意见,点点头跟着陈时念回家了。三人回到家时陈沐蕊睡的很熟,陈黑见了他们还叫了几声,陈时念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安静:“陈黑,你别说话。”陈黑很有灵性,被她这么一说当即就不叫了。拓跋宗也识趣地没跟着两人,在门外静静地看起书来。陈时念带着孟湘进了自己房间,在自己装衣服的箱子里面翻翻找找,最后找出来一块黄色布巾。看着孟湘的脸她有些发愁,叹了口气:“平常都没有用过胭脂,眼下也没有,只能委屈一下你了。”孟湘连忙摇头,说道:“这不重要,没有就没有,按照你的来就好了。”陈时念去厨房拿了几根柴磨了一些碳下来,拿着碳粉在她脸上抹了几下,她轻声说:“你先闭上眼睛。”孟湘的睫毛轻轻颤抖着,陈时念在她眼皮上也抹上,处理完她的脸之后,陈时念又拿着布巾折了几下,然后包在她的脸上,力求从哪一个角度都看不到她的脸。处理完脸,陈时念觉得孟湘的身形也是一个问题,毕竟相处了这么久,那两夫妇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孟湘。她去拿出几个鞋垫,在垫子里面塞了几块木板,分别夹在了鞋底和能找个的脚下,再让孟湘穿上长一点的裤子,遮眼住了这个起眼的鞋底,一下子让她凭空长高了两寸。孟湘边不太适应地走了两步,边说道:“时念,还是你办法多,你真是太厉害了,我这样大伯伯母肯定认不出来。”陈时念拉住她:“先别把话说的这么满,你太瘦了,你见过哪一个这么高的人瘦成这样。”她又把剩下的木块用刀裁了几下,用布条绑在了孟湘的肩膀上,在拿出一些没用的布料,分别绑在她的腰上和其他地方,然后再穿上一个宽松的衣服,就彻底完成了这一次的变装。陈时念松了一口气,拿出镜子给她看了一看,说道:“你看看这样可以吗?”孟湘看了两眼,当即说道:“这样太好了,我伯母肯定看不出来的!”陈时念又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你进去也不用紧张,就抱着这样的心思,觉得他们肯定认不出你,把自己当成一个旁观者就好了,你走路奇怪一点也没关系,最好装出那种瘸了的感觉,这样你伯母更不会怀疑。”孟湘被她这么一嘱咐,又有点紧张,最后只能迎着她的目光点了点头,说:“我知道的,我不紧张。”陈时念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会跟你一起去的。”外面传来了一声敲门声,拓跋宗慵懒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听说孟湘的奶奶今天刚好下葬,你们现在去正好来得及,快点吧。”孟湘闻言,忍不住又有些黯然神伤。陈时念抓住她的手,说道:“走吧,我们去送你奶奶最后一面,别哭了,待会花了。”孟湘仰头忍住不流泪。两人一开门,拓跋宗就把目光放在孟湘身上,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不错,确实完全看不出来了。”陈时念问:“你跟我们一起去吗?”拓跋宗摊摊手:“这种情况你自己可以解决吧,我可没有那种闲情逸致来陪你干这么多事。”陈时念懒得理他,拉着孟湘走了。孟湘有点迟疑地问道:“芝芝,你和这个男子到底是什么关系?”陈时念似笑非笑地问:“你觉得我们两个能有什么关系?硬要说就是债主关系,他在我家蹭吃蹭喝还不给钱的关系。”孟湘嘟哝道:“我就是这么随便的一问,你这么生气干什么?”陈时念问:“我看上去很生气吗?”孟湘连忙否认:“没有没有。”两人方才一路上都尽量避开村里人走,以免有什么人眼尖认出孟湘。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孟湘家,正如方才拓跋宗所言,她奶奶今天才要下葬,家里时不时有那些摇铃的声音传出来,大概是在做什么法事。孟湘在门外冷笑:“他们这是知道心虚了吗?竟然还指望一场法事就可以超度奶奶。”陈时念摇了摇她,示意她不要说话,毕竟再怎么变她的声音总归是没变的。前来吊唁的村民见到了陈时念,还一脸惊奇地走了过来:“陈丫头,你也来吊唁孟湘奶奶?”陈时念很镇定地说道:“是啊,他不在,我当然还要来替他看看奶奶最后一面。”那人闻言,忍不住唏嘘:“要我说,这对夫妇真不是人。哎,也不知道孟湘如今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