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颜带着人马,一路默默疾驰,这日夜间终于来了到可汗庭南侧,浚稷山脉东侧山脚下。
队伍选好隐蔽的扎营地点后,他派去漠南和东边打探消息的斥候也回来了,向他禀道:“回四太子,漠南大军昨日已过乌兰巴托,中原边境只留了三万驻军,沿边境线分散在各地。”
阿勒颜点点头,又问:“中原有什么异动么?”
那斥候想了想:“我回来的路上,正遇上手下从漠南打探完消息,说燕东蓟州边境这两日抓到一个越境的山民,说是采松蕈走岔了路,审了几次都是一问三不知,便给放了,其他没有异常,中原那边几大军营也没有调兵迹象。”
阿勒颜抬头看了看星空,思忖片刻叫来几位副将:“今夜子时以后开炊,叫所有人饱餐养足精神,天亮开拔,从南边杀入可汗庭。”
那几位副将领命去了,很快各营便开始准备炊食,尽管阿勒颜吩咐了可以开炊,众将也不敢在空地点火,恐怕起烟被人发觉,都各自挖了简易土窑,在内中点火。
这些日子因要低调赶路,众将士吃的都是随身带的干粮,已有许久不曾开炊,听说这日能有些热乎菜就干粮吃,都来了些精神。
阿勒颜独自坐在山坡上,看着众营将士在下面忙碌,却也都小心翼翼地尽力维持着营地的安静,对这支军队明日的表现,多了几分期待。
正想着事,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声熟悉的隼啸,他掏出鸟哨应了一声,很快一只红隼出现在半空,低低盘旋了两圈,随后轻轻落在了他肩头。
他从隼腿上取信,发现两只脚上都绑了信筒,其中一只腿上甚至还绑了两个,不知这次是装了多少要紧话来。
刚取下信筒,忽然听到草丛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他侧耳倾听片时,摸出随身带的飞镖,以极快的速度抛射进草丛中,果然一只野兔从里面摔了出来。
他回头看着那只红隼:“去吧,这趟辛苦你了。”
那隼轻啼一声,拍拍翅膀,起身飞到一旁享用野兔去了。
他仍坐在那里,将信筒中的纸一张张抽出,点起一个火折子,细细看起来,每一张都是姬婴写来的,言语简练,内容详尽。
闪烁的光亮映在他俊秀的脸上,仿佛是那一点火苗融化了这副冰霜容貌,使他读信的面庞都变得柔和了几分,眼底甚至还带了点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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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布多城自从五月底入伏以来,便进入了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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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中也有一座观星台,这些天察苏每晚都要拉着姬婴上去看夜景,认星宿,这一晚她二人连同静千、连翘、忍冬和当归等人,又在观星台的大地毯上,一起躺着说话,直到临近午夜。
姬婴看着星空,心中默默算着,这日是五月廿八,若蓟州已得手,也差不多该有信来了。
正想着,忽然见有两只红隼,一前一后从外面飞入王府鹰房,姬婴转头看了察苏一眼,她也瞧见了,知道一定是可汗庭来消息,遂一同坐起来,下楼取信。
果然其中一封是从可汗庭来的,另外一封则是从洛阳城外鹤栖观来的。
她两个将信筒拿回别院书房里,姬婴先打开了洛阳来的那封,里面只装了一张符纸,左侧盖着半个印章,符中藏着一句密语:“蓟州景州俱已收回。”
她心中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看完便将符纸放到了一旁,察苏好奇地也拿起来看了看,见都是些道家符号,瞧不出什么意思,遂又放了下来。
再打开可汗庭那个信筒,里面的信并不是阿勒颜亲笔,而是他驻守可汗庭城外的亲信发来的。
里面写着阿勒颜已带人马从南面杀入了可汗庭,他进入王宫后不久,北面城门也破了,穆术汗王和其余众宗王先后都赶进了王宫。
纳叶钦汗当日死在了乱军当中,伊蒙趁机联络旧人把控了王宫,随后推举阿勒颜继汗位,却遭到了以穆术汗王为首的众宗王反对。
两边在王宫内相持不下,可汗庭已由穆术汗王的人马封城戒严,如今城内消息一概传不出来。
姬婴见信中内容到此戛然而止,轻轻将信放了下来,坐到椅上,半晌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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