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审视的目光,从未在她脸上出现过,言汜一瞬间觉得不一样了。
“哥哥。”
她绽开笑容,提醒他,“妈妈让你给我道歉。”
言汜听完这句话,觉得她眼睛里藏着挑衅。
言蓁想让他低头。
却不料男人转身就走,她意外地看过去,竟然走了。
“跟上。”
见她愣在原地,男人回身吐出两个字,然后继续迈步走了。
她跟在他身后,艰难地用拐杖行走着,发现目的地是她的房间,她怔了怔。
男人站在灯光下,依旧高傲矜贵。
他说,“我道歉,对不起。”
言蓁唇角扬了扬,“你在为什么道歉?”
“为你生气而道歉。”
她勾起一抹淡笑,“哥哥,我说我恨你,你害怕了吗?”
言汜沉默。
她满脸无辜地偏头,“哥哥,我只是冲动说了气话,不是真的要恨你。这种说法,就像小孩子赌气一样,根本当不得真,你知道的,对吗?”
他盯着她,“那你还生气吗?”
“哥哥会在乎吗?”
她以为会得到沉默或者不在乎三个字。她知道这有点儿多问,所以不确定地看着他。
结果他想了想,回答她,“在乎。”
言蓁觉得他变了。
她仔细想,是不是自己窥探了他的心事,所以她对他的看法变了,毕竟之前他也不是没有温情外露的时候,比如柏林时温柔的陪伴,又比如北市纵容她受伤时候的使唤。
可他真的变了,他深埋心底的东西明明不打算宣之于口,却来她身边低头道歉。
“有些生气。”毕竟他搬出家里了,她觉得他像是在断绝关系一样,那种悲伤比以往任何时候来的都要强烈,强烈到恨意脱口而出。
他再次道歉,说对不起,蓁蓁。
“我接受你的道歉。”她每次都很快原谅他。
“不要生气,”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件东西放进她手心。
她低眸,一片钥匙。
他解释,“我只是搬出去,不代表不是你的家人,爸妈都有钥匙,你当然会有。”
她听着,没有觉得过多的喜悦。
她追问,“那你为什么迁走户口?”
四口之家的格局改变了,她怅然若失到怨恨他,因为不是真正的江家人,所以他从不把这里当成他的归宿吗?
“买房子,自然而然就迁了。”
沉默了片刻,接受了这种说法。言蓁握紧钥匙,把它放进了自己手心。